小黑驴鼻子里喷了一个响嚏,忽然屁股扭了起来,隔着驴圈,就把前蹄竖了起来,头向后仰,似乎想挣脱缰绳,越过驴槽,出来和王珂聊聊。
“吁”王珂呵斥了小黑驴,又用手抚摸并轻轻地拍打着它的背,小黑驴前蹄在地下猛烈地刨着,丝毫没有任何怯意。
这边的动静太大,加上王珂连声的“吁吁吁”,倒是把干爹董偏方惊动了。他闻声走了出来。
“小子,咋回事咧”
走到驴圈旁,干爹董偏方一看是这小黑驴在不断地闹腾,立刻有些愣怔。似曾相似啊,这头驴是啥情况
“干爹,你看这小黑驴,见我就来劲,好像八百年没见过,嘿嘿。”王珂笑道。
“把它缰绳解开。”干爹董偏方说着,看着不解的王珂,干脆自己动手,去解开小黑驴的缰绳。
这边绳子一解开,小黑驴“踏踏踏”地就从驴圈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王珂的身旁,像个孩子一样,用脖子厮磨着王珂。而且不时地扬起头,在王珂的身上嗅来嗅去。
“干爹,你看它。”王珂和叶偏偏都被小黑驴的举动,吃了一惊。
“我明白咧。”干爹董偏方走上前,捋捋驴脖子上的鬃毛,弯下腰对小黑驴说“是不是这小子身上的气味,让你感觉忒不舒服,他还有内疾咧”
小黑驴哪听得懂人话,但是这头有灵性的小黑驴却把两只大耳朵前后摆了摆,鼻子里又连续打了几个响嚏。
“你是不是还想放点血救救小子如果你要是想,就刨一下蹄子。”
话音未落,那小黑驴竟然驴蹄一抬,连续刨了几下。
这可把干爹董偏方也吓了一跳,这小黑驴成精了,谁说听不懂人话它的智力不比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差。
“偏偏,去拿个碗,找把刀来。”
“干爹,你真又要放血”王珂大惊失色,现在自己活蹦乱跳,你怎么能相信一个畜生的话呢
“小子,有时候动物的嗅觉比我们强咧,它认为你有内疾,那就准错不了咧。”干爹董偏方挥挥手,叶偏偏去取碗取刀,这时候屋子里的人“呼啦”全部出来了,包括温教授和常高峰科长。尤其是谷茂林,饭桌上,他一听外面又要放驴血,跑得比谁都快。
叶偏偏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和一个碗。
“这把刀哪行咧,你以为要抹脖子啊”干爹董偏方笑笑,“小子,你那把军用匕首咧”
“在我的炮弹箱里。”
“我去取。”叶偏偏转身要走。
“你取个啥”王珂拽住她,回头又问“干爹,是不是真的要放血”
“放点血没啥咧。”
“那好,我去取,少放一点点就行。”王珂转身进屋,自己去取来那把军用匕首。那个箱子里有一些秘密,叶偏偏是不可以知道的。
军用匕首取来,干爹董偏方又让翠兰去取一些酒精,在院子的灯下,把半个脖子和那把刀消消毒,这才对小黑驴说“稍微有点痛咧,我开始咧。”人畜对话,仿佛和朋友一般。
而那头黑驴,十分温顺和安然,大眼睛映射着小院的灯光。
常高峰科长和班里的其他战士都见过董偏方放血,见多不怪。但是温教授、叶偏偏和谷茂林却是第一次。他们都听过义驴的故事,现在亲眼所见这头小黑驴,还是惊奇无比。
只见干爹董偏方用手指在驴脖子上摸了又摸,才用刀尖对着一根膨起的血管,轻轻地刺下去,手指一挑。驴脖子上的皮抖了几下,一股血箭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