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人命关司的, 都入了大牢, 等日后处置。
四个家族, 查抄出山地水田几万亩,而在衙门在录各户不过区区三千亩, 其中还有几千亩之数是纳在有功名的读书人名下, 不曾征得一分之毫税赋。
徐知安和一众属官商议后决定那些未在衙里录契的田产, 如果主家以银钱相赎, 则可归还, 但赎回去的田产必上在衙里上契, 每年的粮税课赋要按量缴纳;如果主家不愿赎买回去, 则衙门会对此产业进行公开售卖, 并且写契,日后的新地主也要按时按量的缴纳粮税,不得借故拖延。至于之前一直隐瞒未缴的税赋, 只追缴三年内的额量,三年之前的,网开一面, 不予追究。
那几家听了此令,真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进腹里,田产乃是立族根本, 若没了田产,家族就难以维继, 为了不使硕大的家族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那些家主们只能掏出大量的银钱将田产赎买回来, 上了契录,补交了三年的税赋就这么一遭,各家都如受重创,大约几年之内是恢复不了往日荣光了。
而经了这么一遭,一贫如洗的官衙公库里总算有了些东西。
刘同知拿着自已的辛苦钱,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有了这些钱,他们就能买到合用的农具和更换武器了。按着徐大人的规划,要推行民垦,还得推行军垦,垦了田地,养上牲畜,以后的守备军所再不受上面的掣肘,他们完全能自给自足。
反正徐大人在任时,各寨多半是不会发生附乱或暴动之害,如此一来,守备军就会轻闲很多,完全可以半农半军,累是累了些,总比脑袋别在半腰上强出许多。
谁不想过太平日子呢
平民百姓最怕的就是,日子不太平,人祸是一个,天灾也是一个,蜀中也不是年年风调雨顺,一时旱了,一时涝了,还要发生些地动山火,真要太太平平的年景,却是许多年都找不出一个平顺年了。
灾景频繁时,人们也就习惯了,涝了就往山上走,旱了就去江边讨生计,出了山火就往山脚跑,总能想出个逃命的法子。只地动确是没法子的,只能听天由命,好运气的人能活下来,没福气的,没就没了
好在许多年没遇着地动了。
才说着今年还算平顺,一场大雪就猛猛的降了下来,温度也骤降的利害,秋衣穿身上一点儿隔不住寒气,屋檐下的雨水瓮结了厚厚的冰,火塘的火一直不敢熄,屋里还是冷的受不了。
玲珑将所有冬衣都翻了出来,急着打发人给徐郎君随娘子送去,家里几个女孩子的冬衣也单薄,回屋能缩在火塘边取暖,出了门,都缩着肩膀似受冻的鸡崽儿一样,看着可怜的不得了。
这时候也管不得许多了,凡家里能收拾出来的厚衣裳都拾掇出来,给几个女孩子分着穿。
这天气太寒冷,船夫挑夫都歇了,江边也结了冰,人在边上行走悬的很,一不小心就得滑进江里,这样寒的天,掉水里上来必是要生一场大病的,这一病,说不准人就没了,索性先歇几天,待天气回温冰雪化了再说。
最难过的是,地里留的准备过冬的冬菜都冻了,叶子上封了厚厚一层冰壳,冰壳一化,菜都萎了,没几天,都烂了。
山上山下寂寂一片,每家屋顶都冒着烟气,从早到晚一直没歇过,又过两天,山里多了许多打柴的人,旧年的枯树枝子,冻的邦邦硬的油桐白腊,这时只要稍用力一扯,枝子就从中间折断了,都背回去当木柴来烧。
衙里的柴火管够,门吏们也不愿在大门口守着了,都抖缩着肩膀往院里去了,一群人守着火塘,烤土豆玉米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