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知也带人挤了过来,他不看人头,也不理山民的尖叫,只看地里的玉米。
这以后,便是他们的口粮来源了。
于是一听说开收,便带了十来个士兵,直扑玉米地,只管掰棒子,掰多少都是他们自己的,其他士兵已经在开垦军屯边上的荒地了,这玉米带回去,晾晒几天,就能种到地里了。
以后,可不必再为了粮晌之事,向各方求爷爷告奶奶,装孙子似的低头哈腰,结果到手的只有那三瓜两枣儿。
眼下,还能说什么呢,抢吧,能抢多少算多少。
玉米叶子又划又刺,不注意就给人拉一道口子,毛刺也多,进去掰一趟棒子再出来,脸上身上痒的被蚊子叮了似的。然后许多人抹了一把汗,又去刨土豆子了。
来看热闹的人也不会站那里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好歹是官大人家的田地,来都来了,也进地里转一圈,掰些棒子,再捡些土豆子,最后兜了衣襟,装几颗土豆子和棒子,又摘些红色的番柿子和辣椒,偷摸的出了地畔,佝着身子往家里走。
路上有衙吏,看着那些偷摸带东西的人,心里厌嫌的很,真想给他们几脚,不过好歹记着大人叮嘱的话,见一个就揪住一个,将这些吓的双腿打颤的人都集中带在一处,然后板着脸说“大人说得,这些粮颗颗儿就不与你们讨回来喽,不过进口口儿的东西嘛,还是要多交待几句哈,免得你们吃死了都不晓得是咋个死的。那土豆子,你要吃就麻索些吃完,不得白放,白放着就有毒喽,会吃死人的哦。你要放嘛,就挖个土坑儿,埋土土儿里放。发了芽,就剜了芽芽儿再吃,那芽芽儿也有毒的。”
一说这也有毒,那也有毒,这些人就不敢拿了,又不敢再放回去,更不敢扔了,兜着几颗土豆子,为难的很。
衙吏们见此,又不耐烦的说“怕个锤子的怕,就两种时候不能吃嘛,起了绿皮皮儿不能吃,长了芽芽儿不能吃,这个还能记不住噻”
哦,这回记住了。
有人壮着胆子问“那发了芽芽儿咋个办喏”
衙吏虽不耐烦,还是答了“种嘛,门前屋后,地垄地畔,哪个地方都能种嘛。一颗儿土豆子能种五六个坑儿,你们自己看着芽儿切么。这一颗下地,能填一家老小好几日的肚子”
“哦,哦哦哦,啥子”
“这一颗真能种出那么多”
衙吏们再不耐烦与他们说话了,直接喝斥了几句“骗你们些穷鬼做啥子,地头里收了多少,你们是没看见么滚滚滚,再多口多舌多问话,老子踢死你们个剁爪子鬼。”
哦,哦哦哦,吓人的狠嗦,一群人头都不敢抬的顺着山路的边沿下去了。
地里,挖出的土豆子,被人抢着捡了,又堆在一起,相隔十几步就堆一堆,看的人又惊又喜的。
这粮种,果然高产。
玉米地和土豆是套种的,一垄玉米一垄土豆,土豆种的不多,也就百十亩,还有几十亩杂粮田,剩下的地,都种了玉米。
只有种在最边缘上的二亩的玉米没剪穗,收了后做粮食,其他的玉米都剪了穗成了种苗。
徐知安先掰了一棒子自家吃的玉米,又掰了一棒子留种的玉米,扯了外皮给张属官看。
两者相差不大,不过留种的玉米成熟度稍好些,颜色也黄亮些。
“这是这两年新发现的粮种,原是我母亲从海外带回来的种子,我家里种了几年也不得法,后来我家岳父来家时,将它当了稀罕的花草带回家给我未婚妻种着耍,误打误撞的,竟将它种成了气候。我岳父见此物可做粮食食用,便在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