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安抽空回来了一趟, 虽说老吏已差人给他送了信告知他的亲眷已经来了,但回来时在大门上看见徐郎君,那种高兴欢喜之情, 仍是溢于言表。
在父母面前,老沉持重的徐大人,高兴的像个孩子, 眉眼都开阔了。
然后回了衙,写了些东西差人送至各处后,理了理已经脏的不能看的衣裳, 往后面走。
天总是阴的,又冷,玲珑为了不使自己生病, 每日都会跟着随娘子打拳, 学了两年的拳法,如今已打的像模像样了,随娘子说她是寻到了门道, 还是要多练才好。
然后, 但凡空了闲, 她就行几趟拳,不出汗最好,使身体暖和了就行。
徐知安进院里时,玲珑正将拳行至半路,一见门口多了个胡子拉碴的年轻男子, 顿时呼了一声,三两步就跃了过来,脚上一发力,直直向他扑去
“阿兄”
徐知安双手擒着她的腰, 不让她扑在自己身上,免得身上的泥浆污了她的衣裳,又见她身上热气腾腾,可惜面上晒后还没捂回来,像个活力四射的糙米团子。
让人想揉几把。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念想,笑着问她“许久不见,可都好”
“好呢,都好。”
徐知安放开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便好,等天再暖和些,我带你上山看看。”
又朝玲珑身后唤了声“阿娘。”
玲珑转身,见婆婆在院里含笑看着她俩,便不好意思的退开一步的距离。
随娘子温声回应“回来了。先回屋换衣服,出来咱们再说话。”
玲珑扯了扯徐知安,将他带进东围房,那里是日常洗换的地方,砌了一只大炉子,灶口在外面,炉上安了只大陶缸,缸里一直温着水,边上还放了两只大竹桶,桶里有冷水。
木盆里兑好水,玲珑帮他洗了头发,用棉巾包起来后就转身避了出去。
山上住的孩子们逮了些鹌鹑和鹧鸪山鸡来找老吏唤米糖,贺嫂子将这些小禽都拾掇干净,清炖,平时都用这汤煮面吃。
玲珑去厨房,见贺嫂子的汤已经炖的差不多了,黄绢在洗菌子,鹌鹑汤炖干菌,再将糯米糍粑切成小块浸进去,切些蒜苗洒进去就好。
画角过来说“奶奶,徐大船在外院,有事要回禀。”
玲珑说“要是要紧,就进来说,不要紧,就洗换过后再进来说,饭好了以后,叫俩们两个进来吃饭。”
画角又去了。
贺嫂子就避过黄绢,低声对玲珑说“女大不中留了。”
平湖看不中画角,黄绢来了之后,倒是对黄绢多有殷勤,只黄绢内敛,不轻易表露心绪,两人也没对玲珑说过此事,故而玲珑虽看在眼里,两人要是不对她说,她就全当不知道。
徐大船小心思多,见平湖对黄绢与众不同,他便将目光转向画角,画角长相敦实,人也憨厚,就是没甚心眼儿,玲珑本不想将她托于一肚子心眼儿的徐大船,后来见她自己愿意,便不多说了。徐大船在自家手底下待一日,他就要一日对画角好,在自家待一辈子,他就得一辈子对画角好。
玲珑也低声说“那嫂子就帮着置办些物什吧。”
贺嫂子一时有些犹豫“我,我能么”
贺嫂子是个寡妇,许多人家的亲事上都较忌讳她,新房不能进,也不能帮忙置办妆新物什,玲珑成亲时,她也是不肯多做事,只将自己当做陪嫁,同送妆的一并到了徐家,到了徐家,也是第二天才开始做事的。
玲珑笑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