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上任就是不许他再回京,不准停留。
也就是说, 玲珑收到信时,徐知安已在上任途中了。
事情落定的有些猝不及防。
徐郎君当机立断,立时让人去周遭打听,看看有没有去巴陵的船只。
玲珑也写信寄给维构,让他帮忙照看京里的宅子,又说库房有些丝绸细布,白放着怕糟粕了,让他想法子开锁取出来用,有几匹极柔软的细布,正适合给小孩子缝衣裳。家中或老家准南的同族子弟若去京里, 让维构看着安排,可使他们借住徐府如此种种,写了五六页纸才交待完。
又写信给苏北冀中,给顾父顾母写信时尚能安然,给顾祖父写信时,心里满是怅然怪不得生女不如生儿,老人家疼了她一场,如今看来,终是白疼了。不能长在膝下尽孝,也不能侍奉他们终老,眼下,还要担心她的前程,收了信,必是又要辗转几夜难眠了。
贺嫂子几个麻利的打包着行礼,原计划要带回京的许多物什都不能再带了,往南浦走,山高路远,又要辗转许多次船,这些东西带着就是累赘。一边打包一边惋惜留在京里家中的东西,叹道用心整治出来的好东西,尽都便宜别人了。
黄绢浅笑,那不是没法了么,谁能迷料到大人遇了这样一遭祸事呢,好歹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倒也是这个理。
贺嫂子再不觉可惜了,捧了许多不能带走的坛坛罐罐,一趟一趟的往邻家送,原都是从四邻里学来的做法,如今将东西送过去也不觉心疼了,横竖手艺学到手了,去南浦再做就是了。
一天里,院里的东西散了七七八八,只留下行路必要用的物什,然后又用厨里留存下的余粮制做干粮。都是熟活儿贺嫂子手上麻利,画角黄绢也得用,灶上火不歇,半天的功夫,炒米肉酱咸菜于都装进了牛皮袋中。
夜里,附近码头上的漕头都来了家,与徐郎君商议行船之事,从这里往巴陵,是大活儿,徐家是官眷,徐郎君的名气又太响,漕上的人不得不慎重对待。
江上往来的商船,行至哪里都要依着漕上的规矩行事,船家都是拿性命挣银钱的,有人安份的行船运客,也有人在船上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为了养船人的营生与活口本事,各码头都有漕头,在官府里留档,管理码头上的船家,让他们本份的做事,不做黑心勾当,免得坏了众船家活口的营生。
商议了两盏茶的时间,漕上决定出两艘船,并八个行家子四名船妇,银三百二十两,往来打点各地漕头的银两需徐家出,他们只需将徐家诸人安全送至南浦州就好。
这事一商量好,贺嫂子后悔的直拍大腿,怎么就不早一晚呢,她把东西都送人了都,早说一趟船就能抵达南浦,她何必要将东西都送人呢
老后悔了,抓心挠肝的后悔。
那怎么办呢
万一南浦那里什么都没有,吃用都受拮据可怎么好呢
操心的很。
这话可提醒了玲珑,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许多东西都要备一些的。
清单写了一长串
然后这事又被徐郎君办了,他请了本地团头掮头,甩了七百两银,让这两人看着置办东西,这两人也是乖觉,打听了要去南浦州之后,果然使人将置办好的东西一趟一趟送来与徐郎君过目,然后又送至船上,装好。
家里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