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多夫妻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亲密,是妻子对丈夫完全的敞开,放松,信任。
这世上没有几个女子敢将双足坦然裎露于丈夫面前,她们总是觉得在丈夫面前露出双足有种隐晦的狎趣之意,若与丈夫看了,就是女子的不尊重与不体面,是以才用布条裹的紧紧,藏进巴掌大的小绣鞋里,甚至上了炕都要裹着藏着,生怕被人看了去。
徐知安用手握了玲珑的足,用手指等着量了四寸,正巧在她脚心位置,他是真不知道那些女子是用什么法子将脚塞进那样一双小小绣鞋中的。
脚心被挠了一下,玲珑痒的一缩,踢开他的手。
“痒”
“我,咳,有一事不明,女人的足,是如何裹的”
玲珑一脸置疑的看他难道你也喜欢裹小脚
徐知安顿时摇头“就是觉的奇怪。”
玲珑的趾骨折了之后,一直没长好,现在一掰,还是能将脚丫子掰到脚心位置,于是她将脚丫掰回去给他看,然后解释,小孩子的脚骨是如何被掰折,再如何用布缝着,如何紧紧裹着,乃至双脚最终因血脉不通而致畸朽再不生长,脚指被彻底嵌进脚掌中,足踝处渐渐粗壮变形,最后导致行走时如走尖刀,每多走一步都如一场酷刑
听的徐知安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想着井市中许多人将这种畸朽小脚呼做三寸金莲,整个人异常的清醒过来,为何那些裹足的女子将双足藏的那样严实。
那样一双脚,如何敢露于丈夫看
恐是自己也不敢多看吧,所以藏的那样紧实,只用一双绣着许多花样的鞋子来粉饰太平。
万分后怕的握着玲珑的双足叹道“幸而你以后不用受那样的苦楚。”
是呢,这可是她用自己命换来的。
泡了一会儿,解过乏,徐知安用衣摆给玲珑擦了脚,看她穿上袜子鞋子,又用衣摆擦了自己的脚,玲珑取来他的鞋袜,递过去,等他穿好,然后就催着徐知安去摘椿树芽,她自己蹲地下拔野菜。
徐知安只能脱了外面的衣服,爬到树上去摘椿芽,最边上的不好摘,他只就手边摘了一些,扔在玲珑身边。玲珑用他的外衣做了个捧兜,将椿芽和野菜都装进去。
徐知安下了树又说“往西北走转过那边的山头,有一片榆树林,榆钱子长的正好,能走动么咱们再去捋一兜榆钱子再回家。”
玲珑说“走的动,咱们去吧。”出都出来了,不捋一兜子回去太不划算了。
两人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去了榆树林,整捋了两衣袖的榆钱,又坐下挑捡着吃了些,尽了野兴才往山下走。
马车在山角人家里拴着,过来时还有几个准备搭车的人,当他们看到有戴了围帽的女子时,便齐齐退却了,叹了一声又去寻别的车子了。
从西山回城,走了一个时辰,回城后,没回家,而是去了鸿宾楼,要了一个临窗雅坐,两人坐在窗边喝茶,等饭食,顺便看窗下的市井生活。
官家养出的女孩儿才要教什么规矩体统,井市中人家的女孩儿可不讲这些,她们什么活儿都干,也什么话都说,胆子也大,也难免粗俗。两户人家的女孩儿隔窗对骂,什么脏话都说,骂的音儿很难听,还不如冀中那几个骂街的妇人呢。
徐知安啪的关上窗户,两人又挪去了另一边,窗下是个卖干果子的铺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脆声叫卖着“可香甜的大枣儿滴溜脆呐,八宝儿玛瑙艳的红呐,三十个天地方圆钱数上一斤呐”
确是比那边悦耳的多。
炙鹿脯,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