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热气腾腾,像刚打完拳。
哎哟我天, 这起的可够早, 果然人说“三更灯火五更鸡”呢, 这么勤奋的人, 难怪年纪轻轻就做了官,人功夫下到位了呀。
提着灯回来时, 果然书房里灯亮了,院子里没了人。
贺嫂子本来还想回屋再睡个回笼觉, 这时也不能睡了, 就回屋披了件衣服,又提着灯笼往厨房去了,得煮茶汤,备热水, 一会儿大家起来了好用。
没几时,天就蒙蒙亮了,一家子都起了,左邻右舍也出了动静。李家娃儿哭的嘶心裂肺,好像是尿炕了,当婆婆的埋怨儿媳夜里睡的太沉,不晓得起来给孩儿把尿, 儿媳也不是个软和性子,直接给尿炕的小子两个巴掌,小子这才嚎啕大哭起来。孩子一哭,又招来许多埋怨声。
贺嫂子贴墙根儿站着,觉的李家过的可真能闹腾,从一大早一直闹到晚上,孩子哭声,大人叫骂声,其他人的埋怨声,一天里甚少消停过。
听着可真是热闹。
玲珑睡的正沉,也给吵醒了,起来叠了被子穿好衣服,头发一扎,就去外面活动,绕着院子急走了五六圈,蹲半刻马步,再抻腿扭腰,做些热身,筋骨舒活之后,似模似样的打了两趟拳。
这一趟做下来,天光大亮了,身上也冒了汗,玲珑解了腰封散热,回屋准备梳洗。
画角端了大半盆热水进来,玲珑早上锻炼回来若是出了汗,洗完脸还要擦一擦身体,晚上睡前也要洗脸擦一擦,画角很了解她的习惯,所以早晚端来的水都很多。
然后,画角就看见玲珑的嘴唇又红又肿的,皮儿都透了血丝儿了。
“姑娘,你的嘴怎么了”
玲珑不自然的转过身说“这几日睡的火炕太热,集了火气,这两日就下去了。你给我找件干净里衣,这身沾了汗。”
“哦。”画角去找衣服了,心里还存了个疑惑,上火不是该起燎焦炮的么,姑娘这可不像燎焦炮,倒像用什么磨破了皮似的。
回厨房就与贺嫂子说“嫂子,今日弄些消火的吃食吧,姑娘睡火炕集了火气。”
贺嫂子应了,她道是玲珑喉咙疼,就想准备煮些凉茶,京里干燥,大家来此都有些不适应,面上发紧,喉头干涩,春日风又大,确是要煮凉茶来喝一些的。
早上的汤饭很简单,就是面絮汤,夹了一小碟子腌萝卜条做佐菜,早上风凉,面汤都端正屋里吃。贺嫂子刚舀好汤,就见玲珑遮遮掩掩从屋里出来。
贺嫂子还说着话“画角说姑娘上火了,我想着煮些凉茶,大家都喝几口,散散火气。她说的迟了,若早一会儿,我该煮些甜汤来,姑娘吃着也好下咽。”
玲珑只管点头,煮凉茶也好,散火。
贺嫂子一探头,就瞅见玲珑半遮的嘴唇,然后就不说话了,放好东西,出门喊了一声“小郎,早食摆好了。”
不等那里应声,她就匆匆回了厨房,坐在小凳子上拍腿闷笑。她还道小郎是正经读书人用苦功哩,原来是集了火气没处使,这才半夜跑院里打拳散劲儿。
可怜了徐小郎哟
徐知安心火难消,半夜起来打了好几趟拳,又去书房看了几遍道德经,谁知回屋来一见玲珑,压制了半夜的火苗又腾的一下燃起来了。玲珑用手半捂着唇,一见他进来,就觉羞恼不己。
心道自已果然是自做孽不可活,好端端的撩他做什么,现在倒好,再是有君子之风的男人,遇着这种事,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