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挤的顾父连个反驳的理由都找不来,若说一个理由,徐郎君就口若悬河的寻了许多道理来驳他真是令人好生憋屈。
顾父运气再运气,万般不甘愿的将迎亲日子订在十月二十二日,正是双双对对鸾凤和鸣夫唱妇随的好日子。
哎,这样才好。
徐郎君志得意满,提了酒壶就为顾父斟酒,遇了顾父这样磨叽性子的人,若要成事,就得快刀斩乱麻似的,几句话逼着他点了头,则万事大吉了。
媒人此时倒又耳聪目明了,取了红帖就写下相关事礼,签了证人名,将红帖付于顾父。
顾父尚未回过神来
待回过神,啊这便定了
哎,这就定了。
九月初,露水打湿了杨氏院里的桂花树,今年的桂花也比去年多,做了些酱,也制了一盒香,现在的树上,一个花枝都没了。捡一支燃了,嗅着淡淡的桂花香,杨氏心头难免惆怅。
维梌离家已近两年了。
玲珑要出阁,他也该回来了。
月牙儿到中天,夜深露冷,秋寒渐起,最难将息,也最容易让人憔悴。夜里起了两次,隔窗看了看喑沉沉的夜色,又裹被睡下,睡也睡不稳,梦里乱纷纷一片,似见那人回家了,又似是秋风在叩门,一时醒一时梦,辗转到天将明。
却是不能睡了,五更里起来,紧着收拾利索,要去上屋里请安。
上屋里人,四更多就起了,晚上睡的早,早上就醒的早,醒来穿好衣裳洗了脸,就去外间梳头,顾母要先将顾父的头发梳好,然后才梳自己的。顾父梳好头发,穿上披风,就去外院书房了,留在这里不方便,怕儿媳来了不自在。
五更半左右,待一群人都聚在上屋时,厨房会端来一盆热热的滚汤,或是酒糟糖水蛋汤,或是虾仁生滚粥,或是青菜疙瘩汤,众人趁热喝两碗儿,垫垫空腹,散散寒气。
杨氏每日要先比小姑子们来,提前烫好碗筷,等人一齐,就得给众人舀汤,每日,只用她伺候这么一次,因为关关得收拾里屋,抽不出手伺候众人喝汤。
也是她年岁轻,一夜没睡踏实也看不出倦色,只眼眶子下面略带了些青色,五更半天已大明,这些青色掩也掩不住。
顾母就说“喝了汤,暂时没要紧事,你先去歇一歇,这几日事多,又要学习,连着的忙,可是累着了”
杨氏推说“不累,只是昨儿夜里风大,听的门窗响了一夜,没睡好,今日没风,夜里睡踏实就好了,不用刻意歇的。”
玲珑就说“许是累狠了才越发睡不好,一会儿我让画角送去两支酣梦沉,睡前点了,一夜安稳。”
杨氏笑说“哎,也好,为了你忙一场,偏你几支香也是该得的。”
玲珑不再说话,大家都笑起来。
顾母又问玲珑“给徐家那里的衣裳鞋袜可备妥了”
玲珑点头,随娘子夫妇一人一整套衣服鞋袜,又没别的七大姑八大姨小叔子小姑子并妯娌,就两个长辈,做起来可快,几天就能做完。
她这里轻省不少,顾母的忧心却重,那一家人,独伶伶的独门独户,兄弟也无,亲戚也无,若遇个事,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现下日子好过,待遇个逢年过节的,只可着玲珑一个人着忙,那得忙成什么样子
又发愁又心疼。
玲珑却不慌不忙说“人少事也少,手头上再有两个得用的使唤人,事情也就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