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找徐知安商量“你这些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莫不如赁与别人来住,我仔细算了一回,你这里至少能招七个人,加上各自的随侍,一共十四个人,每人每月的赁资三百钱,你每月便能多得四千钱。若雇个煮饭的妇人,每日餐食,则又能多进些,如此算来,你只管收赁资,不需多长时间,就能将修楫花费都赚回来了。”
徐知安回他“你且消停些,这境况,我若招揽许多仕子来住,大家的秉性又各自不同,若来一个义愤填膺之士,在这里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咱们大家都落不了个好处。我知你交友甚广,不过平日里还是谨慎处事说话,只与仲华兄几个多相处,与素昧平生之友,还是三思而交,亦需三思而言,不可往交过密。”
魏守重便觉的有些扫兴,埋怨道“你从前是个多伶俐一个人,自来了京城之后就平庸了起来,整日里隐着藏着,也不与大家一起论理了,只管埋下头去苦读抄录那些不得用的书册徐伯父的一身筋骨,在你这里竟是半截不见。我等读了圣人之言,做了天子门生,就该一腔忠诚献于天子,如今奸宦横行,朝纲式微,我等就该奋进余力劝诫天子,等他肃清朝纲,振奋宇内,四海升平,方不负我等所学圣贤之道。徐行舟啊徐行舟,你自来比我明事理,怎么如今却缩着一言不肯出呢”
徐知安叹息再叹息,他是真怕魏守重一个热血上头,做了不理智之事。可自己又不能将事情掰开来与他细说,说了就是疑君,怕是魏守重更不愿相信。
自小所的便是忠君之道,没人教过他,若是君王不值得敬忠时,他该何去何从。魏守重如今依然没看清事态,依然觉的君王是被权宦蒙蔽了,若他能上达天听指出奸宦的罪行,君王便会力扫污浊,涤荡宇内,做一个盛世名君。
金殿上的那位,可不是盛世名君,亦没有盛世名君的胸怀,只怕晚俞是要失望了呀
这样天真纯粹的人,是不适合在官场混籍的。
于是徐知安劝他“事已至此,非一人之功,亦非一人之过,纵你陈疏于圣前,亦不能改变此时之境况。我等读的圣贤书,教的是“仁”与“理”,此时“理”念不能通达时,再不得已,也要保重此身,施仁道于下,使淹于水火之万民得一休生喘息之机。意气遥凌乃是佳事,却不能不合时宜,若你折戟于此,便是辜负了你的志向。我与你不同,我自幼便学了一身夹缝中偷生的本能,若遇着危机,我便能隐下来,先奔活着,然后才图以后晚俞,若你身边的鱼跃人名,魏守重的随侍做了许多恶事,你做为他的主人,你会不会察觉其他的人会不会来与你告状”
魏守重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能察觉的,纵是没人与我告他的状,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是瞒不过我的。”
徐知安又问“君上与你比如何”
魏守重抱拳道“我怎么能与君上相比着实的大不敬了。”
“那你不妨猜一猜,君上能否察觉身边之人所做之事内阁是否与君上说过此事”
魏守重一时语塞“”
徐知安又追问“你既知鱼跃做了恶事,定是要处置他的,那么,那人一直未被处置是何原因内阁都奈何不得他们又是何因晚俞你可曾想过这件事”
“不怎么”
魏守重宛若被雷击了一般,面色灰白,几乎站不稳,想是从前了十几年的信念,被人从内里重重击了一下,几欲崩溃。
他紧紧抓住徐知安的手,看向那双眼睛,却见那里尽是了然的悲悯。
他说“我不信,不能信,不敢信。”
徐知安点头“我知道你定是不信的。那便不信吧,只是你不能再这么意气用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