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扶住顾母,任她打了自己几下,然后给她擦掉眼泪,软声说“母亲知道我的,在哪一处都能过的好,所以,不必为我忧心。”
顾母推她“孽障,如今说这些顶什么用,日后受了苦楚,你难道还愿意与我说不成真真是,生了女儿有什么用,白白要为她担心一辈子,偏她还不领情,糊涂东西。白担心你了。”
玲珑没骨头似的缠她身上“女儿知道母亲的苦心呢,母亲若不为着我,如何这会子都不歇着,特意来询问我,母亲是怕我日后也遭人诟病,打落牙齿和血吞下肚里。母亲也该知道,我是连人都敢杀的,哪个能给我委屈受呢”
顾母又是啪啪两下“要死,那杀人的话也是你能说的以后再说这种话,就罚你呆屋里不许出去,长一长记性才好。”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送您回去,泡个热热的脚,踏实安稳睡一觉,就什么都消了。”
“我也得能睡着才行,真是上辈子的冤孽”
“是是是,冤孽冤孽。”
“天魔星”
“好好好,天魔星天魔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去,滚回去,我不要你扶了,恁的会气我,我自己回屋。”
“真不用”
“不用。”
小脚捣腾的可快,嗖嗖嗖的就将玲珑落的远远的。
玲珑往远处招手,叫关关过来“你们太太回去了,你也快回去细心伺候着,劝着些,别让她生闷气。”
关关答道“哎,省的了,姑娘放心吧。”
玲珑见两人转过院墙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回走,她不后悔与母亲说这样的话,她就不是真的柔顺淑静的人,她的骨头里的那些东西天天在叫嚣,但这又没有“不自由勿宁死”那么决绝,它是钝的,缓慢的,无声无息的,却怎么都不能忽视。
徐知安是不是她真正的良人,她也不能完全确定,但他确是这个时代思想较开放的人,他有那样一对特立独行的父母,他能接受他们的“非主流”,应该也能接受她的“非主流”。
为了那份看得见的曙光,她愿意去赌那个万一,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不会比那个更坏。
就这样。
玲珑一步一坚定的想着,她不后悔。
顾母回去后与丈夫说了玲珑说的那些话,听时只觉伤心,再说一遍时,还是难过的不成。
她哭着说“我将几个儿女一般心肠教养,大郎二郎不曾让我如此难过,茹婳茹婉也懂事知礼,独这一个,让我操碎了心,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明明是在剜我的心。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她怎么就不成她想要自在,可人活一世,谁又能真正自在徐家难道就能给她自在,我们就是在禁锢了她不成老爷,我是真真觉的难过,这孩子怎么就偏长了根反骨呢。”
顾父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甚甚不能安慰妻子,他自认已经是个慈父,但在女儿那里,他们父女之间,仍然存在着难以填平的隔阂。
女儿不止长了一副刚骨,她还生了一颗野心。
沉默了许久,他拍拍妻子的肩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孩子自己愿意过那样的日子,我们如今该想给她备什么样的嫁妆。”
顾母终于不哭了“能置办什么不过就是按原来订下的规格办就是了,家里孩子多,也不能只紧她一个,二郎三郎也得成亲咱家就这么个情况,也是没法子”
“唔,日后徐家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