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遂往园子里去,走了一会儿,果然见一个大大的院子,院里没做装饰,只地下铺了几行青砖,将土地分隔成一方一方,每一方地里都种了一种不认知的植株,有似甘蔗似的大叶子青杆,有生的一丛丛的已凋了近半的宽叶子植株,有伏地长的缠的紧密的如蟹爪似的绿叶,却长了一串串红通通如柿子样的小果
徐知安指着半枯的那一丛说“一种是此物,地生种实,种实如鸡子般大小,不能生食,煮熟干涩难咽,这样大一株,只结四五颗种实,种一亩产出一石左右,不易存放。另一种便是形似高梁的那一株,从中间结子实,子实如牙齿状,排的稀疏,果粒不丰,一株只得二十来颗,亩产不足一石。子实中间是木质芯棒,可以烧火用。”
顾父又指另一种柿子样红果的植株问“这又是何物”
“此物俗名番柿子,未熟时有毒,成熟后能食用,不过味道极酸,不能做粮食食用,可以制做齑酱。”
顾父不免失望,原来,海外之地也没有丰产之粮种。
徐知安也知道顾父在失望什么,他也曾失望过。遂拔了几株地实苗,揪下根株上鸡子大小的麻皮子实,让人包了装好。
又对维樘说“我听人说你在收花种花苗,这个带回去,放土里储一冬天,明年发芽后种下就能长成,花色紫白小巧,也能做观赏用。”
还摘了许多番柿子“剥过外皮,与糖一起煮成稠糊状,就是柿酱,与梅齑酱的味道略有不同,效用是一样的。”
裹着一层层外衣的梁棒米也掰了一些,又采挖了别的东西,与地实子番柿子一起装在竹筐里,让徐家一个厮儿背着,一会儿送到府父的车子上。
魏晚俞戳戳徐知安“怎么给大人带这些怕是要让人笑话了。”
徐知安笑说“大人就喜欢这样的礼,比金玉珍宝更甚。”
别人两袖清风来苏州,两载就能攒下家财万贯,顾大人来苏北两年多,依然没一处田产铺子,连日常衣常都是家里缝的,这样一个人,送他金银珠宝就是在污他的德行。
魏晚俞于是不说话了。
顾父看竹筐里许多不认识的东西,也没推说不要,就对维樘说“谢过你学兄吧。”
维樘刚准备道谢,就被徐知安阻了“未能帮上大人的帮已是万分赧然,若还要维樘学弟道谢,学生如何自处万使不得。”
见顾父不勉强了,徐知安又说“大人来一趟不容易,不若在园子里歇一晚再回去。”
顾父推绝“明日要应昴,今日就该回去,天色不早了,我去与你父亲辞一声,便要回了。”
徐知安又说“如此,我备些茶饭来,大人吃了再走。”
邀顾父走在另一处花木扶苏的亭子说“大人且在此稍歇,我去请父亲来与大人饮两杯解解乏困。”
顾父很不必去请,他许是不耐烦与我这等俗人吃酒。
然后徐知安仍然去了,还将一众陪客带走,只留一个魏晚俞。然后说起京城诸事,维枃如何,凌三郎又如何,讲的妙趣横生,惹的维樘不停追问“果然如此”“竟是这样”“后来如何”
顾父含笑着并未阻止维樘的不停追问。
原以为徐郎君不愿过来的,谁知竟来了,提了一个玉白酒壶,一过来就坐顾父对面,冲维樘魏晚俞挥手“去你们吃宴的那处,你俩在,我们说话不自在,快去。”
顾父给维樘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