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孩儿像养鸟似的,径直锁在后院,规矩不成规矩,体统不成体统的,自家人看着千好万好,放在正经有规矩礼度的人家,心是看不上眼的。
养男孩儿又一味的只求刚直,读书死板不知变通,想是都奔着青云志去的,只怕也是瞎蹦哒。
玲珑万想不到,夫子们竟是这样评价自家的,如今的读书人不都是这样么礼比天大,虽然自家兄弟们刚直了些,也没差到这份上吧
许夫子说“有礼有节是好事,这是男儿该有的风骨,只是礼节太过,就显的不近人情不通情理,你家的兄弟,如今还活在诗书里,若入了世俗中,恐是要四处碰灰的。”
那怎么办呢
高夫子淡淡说道“碰着碰着就学会了。”
玲珑听后也只“哦”了一声,那就碰去吧,横竖个人的路个人走,她又不能走他们的路,索性也不替他们着急了。
许夫子就笑“你倒狠心。”
玲珑说“这与狠心可不相干,他们要立世,必是要受一番波折才能知晓何为世事,通晓世事才能走的平稳,这原是他们生为男儿该学的学问。与我祖母磨我性子时是一样的,师傅将我小腿肚都抽青紫了,祖母心疼我很哭了一场,却绝口不提要我不跟着夫子学习的话,这都是一般的道理,有些知识,不必受苦就能学得,有些学问,必是要受一番苦楚才能学会。”
高夫子哼一声“你倒是通达。”
那是,不通达,搁她这儿都活不下来。
许夫子不说话,从袖里抽出一本书给玲珑“别伶牙俐齿了,若是闲的慌,将这本书背下来,以后我是要考的。”
玲珑接过书一看,是手抄本的香经初论,写着“壹”,看来,这只是入门,以后还有许多部。
“您终于舍得教我正经本事了我还思忖,许是得熬满三年,您才肯开恩呢。”
许夫子嗤笑一声“若是放从前,你便是熬十年我都不一定肯教你,只我经了这许多遭,也算是悟出道理了,这香道在别的小娘子那里,那就是添兴致用的雅艺,在你这里倒是能显出香道真正的本事了。早些教你,也不算埋没。”
高夫子仍是一张冷淡脸“香道与药道一般,其中道理,学三年尚且只是入门,调香之法与医者开药方一般道理你且自勉吧。”
说的可够隐讳的。
许夫子眉梢一挑“可知我们话里的意思”
玲珑笑了笑,不答话。
许夫子觉的没意思,挥挥手让玲珑出去,自己找出棋盘,和高夫子两人慢悠悠下棋了。
因为拜了师,顾大伯折回了顾父要接玲珑回去的念头,这其实也不全是为了玲珑,更是为了家里几个女孩子。二娘子来年就要出阁,两个夫子要在她出阁前将该教的都教了才行。
给人当女儿与做媳妇是不一样的,二娘子的教养责任本该是邹氏的责任,但邹氏自成婚后就没经历过别的儿媳的诚惶诚恐,家里老太太也不招事,后来又没跟她住一起,二十来年的随心自在早让邹氏忘了如何做回一个恭谨顺从的媳妇。她自己都做不来的事,又如何教给女儿她会教的,只是让二娘子三娘子如何做一个好女儿,却不能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媳妇,这才有了高许两个夫子的到来。
玲珑拜了师,以后,高许两个夫子或许是会随着玲珑走的,但在走之前,还是还要将家里别的女孩儿教出来才行。
这么着,玲珑就不能回苏北了。
快到冬至了,顾家也要做一回小祭,先人坟茔远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