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又问邹氏“母亲,大姐姐什么时候能回家来一趟”
邹氏不甚高兴的说“颜家老太太病了,你大姐要去伺疾,估摸着过了年才能回来。”当初只看中了女婿的能力,却少考虑颜家一家了,如今颜家扯着大娘子,偏不许她回娘家来,徒乎耐何
几个人做了客回家后,兴致都不高,去中院问了安就各自回了屋。
三娘子和四娘子去了二娘子那里说话去了,玲珑不想去,就一个人在屋里披着毯子看医书消磨时间,黄绢拿了日常衣裳给她换上,又将新衣服重新叠回箱子里,取了珠花璎珞各自放好,又出去取洗脚的热水了。
烫过脚,玲珑取了一双厚棉袜穿上,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却被凉的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好半晌才暖和过来。过一会儿,黄绢掩好门帘,放好木炭,也脱了衣服上了床外沿处,扯过自己的被子和玲珑并排睡起。
上院里,顾大伯夫妻俩还没歇下,邹氏心情不愉,也是因为大女儿家的遭心事,今天见了亲家颜太太,两人说了些关于大女儿小夫妻的话,颜太太竟然让女婿再迟一届会试,这么蹉跎下来,女儿以后还得受颜老太太多少搓磨
想到此处,不由对丈夫多了几分怨言,男人总是不理会后宅事务的,他只看重女婿的前程,却不管女儿在后宅过的有多艰难。
顾大伯倒是觉得,女婿延迟一届会试更把稳,再者,颜老太太病了,若是缓不过来,颜家四郎必是要守孝的,他如今的火候尚且不够,在孝期再苦心研读两年,上榜的把稳会更大些。
至于女儿过的艰不艰难,再难还能比他们在官场沉浮的运筹帷幄之际更难谁在外面不是殚精竭虑战战兢兢的尽力向上爬,为的就是能护住后宅女眷们的和安太平。哪年不死几个重官呢那些重官的女眷或因没了庇护或因受了牵过,没过多久就会沦为尘土。年少时熬几年算什么熬出来了以后,才能说享不享福的事。谁不是这么熬出来的熬吧,熬出来就好了。
顾大伯今日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今日陈府找我说话,陪同的还有陈家另一个孩子,是府尊的族侄,父亲亡故,因读书天资出众,被陈府收养来。陈家本家不是大族,但家境殷实,陈府升任府尊后,给族里置办了祭田祠堂,供养有天资勤奋的子侄后辈们入学,如此,陈家族里制学氛围浓厚,名声也较清正端凝。陈府意下,想给那孩子聘咱家三娘子为妻”
邹氏猛的看向丈夫“你私自订下了么”
顾大伯弱弱点头“府尊亲自开口,又将那孩子带来给我看,容得我不应么”
邹氏咬牙“顾伯达啊顾伯达,你是晕了头吧一母同胞的姐妹,姐姐订给高官之子,妹妹却订了一个失怙之子,若他是府尊亲侄子也就罢了,可他一个族侄,何德何能与顾家攀亲纵是府尊做媒又如何,你平日惯会八面玲珑,怎么推托一两句都不会必是你原就没想推托。陈府纵是位尊权高,万没有逼着人家嫁女的道理,他许是这么一试,你就忙不迭的应了我看你如何向父亲交待,又如何同女儿交待。”
顾大伯无奈“你既知我无利不起早,便知我也不会无的放矢,那孩子确有天赋,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或是能拜朝入相也未可知。府尊何许人,他能舍了亲侄,成全族侄,便是思量他年少有为,前程可堪。”
邹氏仍不乐意“你别说前程如何,如今一个小小子,能看出什么来我只瞧着,他家里困顿,有一个寡母。我家自幼便教导,勿使女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