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没事吧”,透着不一样的情绪,一个麻木不仁,一个关怀备至,可为何,为何后者不能与她执手骆岚雯红着眼睛,哽咽道“好疼。”
听此,冯姬蹙起眉头,刚想问她疼在哪里,却意识到自己越矩了,于是忍着酸楚松开手,再次看向关婉韵,“甩出马车非同小事,孙兄还是带她去医馆看看。”
关婉韵却道“公主府就有侍医,去医馆多麻烦。”
冯姬眉头皱得更甚,“这里距离公主府至少要两刻钟,而临近就有一家不打烊的医馆,还望孙兄以大小姐的安危为重。”
“冯指挥使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再说,她看着不是没事么,就算受了点小伤又有何妨”
世间凉薄之人很多,冯姬也见了不少,在绮衣卫这几年,更是目睹过太多薄情寡义的负心人,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激起他心里潜在的愤怒。
为宦十年,他早已磨掉了所有棱角,成了一个没有脾气的人,也是绮衣卫里最温和的人,哪怕被囚犯指着鼻子骂阉人,同僚们都看不过去了,他也不会发怒,可此刻,他真的怒了,怒不可遏。
“小伤不加以重视,也会慢慢在心中龟裂,成为不可逾越的裂痕。孙兄如此不重视大小姐的安危,真的没有伤及她的心吗”
天空还下着蒙蒙细雨,在场之人中,除了三个当局者以及殊丽,其余人全都被关婉韵的举动和言语刺激到,尤其是陈呦鸣,推开拉她的车夫和侍卫,上前一步,挡在冯姬和骆岚雯面前,毫不客气地推了一下关婉韵的肩头,“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担当啊”
关婉韵纹丝不动,任雨水落在脸上,拂过睫毛。
看其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呦鸣扭头对冯姬道,“劳烦冯指挥使送岚雯去医馆,这里由我解决。”
担心骆岚雯的伤势,冯姬没有推拒,“麻烦公主了。”
说罢,扶着骆岚雯走进不远处的巷口。
等骆岚雯的身影消失在烟雨中,陈呦鸣彻底变了脸,抬手就往关婉韵脸上招呼。
与殊丽一样,她护短的很。
见状,躲在娘亲身后的大宝儿“啊”了一声,赶忙捂住眼睛。
殊丽没顾及女儿,急切唤道“呦鸣不可”
可陈呦鸣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正对关婉韵的鼻子。
然而,没等砸到对方,就被对方徒手扣住。
关婉韵语气平静道“公主误会了。”
陈呦鸣抬腿就踹,“误会个屁,本宫才不惯着你”
关婉韵没躲,生生挨了一脚,却面不改色。
殊丽跑过来,扯开两人,按住了陈呦鸣的拳头,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随即,就见陈呦鸣脸上变幻出不同的表情,疑惑、懵愣、尴尬、后悔。
“她是冯姬的亲妹妹”
殊丽点点头。
医馆内,骆岚雯同医女道了声谢,从里间走出来。
冯姬赶忙上前,“如何”
“检查过了,没有大碍,也无需用药。”
听见这句话,冯姬总算放下心来,眉宇间也随之柔和,“那便好。”
可看她虚弱无力的样子,冯姬还是找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外面还下着雨,不急着走,你先歇歇。”
这话也许是单纯地让她歇歇,也许是为了多与她呆会儿,总之,两人坐在雨幕的屋檐下,并肩看着挂了一层水膜的巷子。
稍许,骆岚雯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小时候的事,多是些愉快的回忆,说着说着还兀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