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儿会喊爹爹起,陈述白就记了冯姬一笔账,哪愿意让他和女儿频繁往来,奈何殊丽不阻止,大宝儿还黏着人家,陈述白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小丫头为了冯姬,跟他这个亲爹犟上了,属实是气人。
前有一个元栩,后有一个冯姬,快比他这个爹爹亲了。
绝对不行。
“不行,三个月不准再与冯姬出宫。”
大宝儿扁嘴,趴在藤桌上闷闷不乐,却听见训斥自己的爹爹对自己的娘亲嘘寒问暖,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她一赌气跳下藤椅,气哼哼往外走,奶乎乎道“没法儿呆了,宝儿去找姑姑。”
即便已经三岁,小丫头还是胖乎乎的,走起路来慢慢吞吞,像只小鹌鹑。
陈述白咳了下,“回来。”
大宝儿犟着脾气走向月门,并没打算回头。
殊丽看不过去了,推了一下靠在她身上的男人,“跟你一个脾气,你负责哄回来。”
陈述白无奈,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小鹌鹑提溜回来,夹在臂弯带回滕椅,放在了自己和殊丽之间。
这回总行了。
果不其然,一碰到娘亲,大宝儿立即变回乖小孩,依偎在暖香中,偷偷打量身侧的男子。
陈述白掐了一把她的小胖脸,发觉最跟自己争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宝贝闺女。
大宝儿抱着殊丽的腰不撒手,饭来张口,咀嚼完还仰头奉承一句“宝儿可喜欢吃这个了。”
明明吃得小肚皮鼓鼓,却还要将桌上的美食尝个遍,不愧是她的女儿,殊丽摇头,“好了,你可别吃了,再吃就变小胖猪了。”
大宝儿委屈巴巴地点头,窝在殊丽身上像个小火炉。
殊丽也没推开她,就那么端着骨瓷碗勺喝粥。
撤下餐盘后,殊丽想起大宝儿口中那个蓝衣女子,询问道“陛下可知,大理寺有个女捕快”
陈述白略一思忖,“你说的是关婉韵吧,她是去年年底从扬州卫所调过来的,是个办案能力极强的人,为何问起她”
没等殊丽回答,大宝儿仰着小脸一五一十地讲述起了起因。
陈述白眯眸,当即叫人去查,没到半个时辰,侍卫长就将关婉韵的音尘带到了帝后面前。
看完她的身世,陈述白笃定她就是冯姬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有了自保和生存的实力,来皇城寻亲了可为何没有当街相认
莫不是嫌弃冯姬做了宦官,辱了家族但他们兄妹,已没有其他亲人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公廨中,冯姬正在跟大理寺卿用茶。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理寺卿卖给了冯姬这个情面,将关婉韵的情况如实讲了出来。
经过交谈,冯姬更确定那女子就是自己的亲妹妹,那为何没与他相认
与天子有了同样的疑惑,冯姬很担心,妹妹是接受不了自己兄长成为阉人的事实。
心口闷得慌,他饮口凉透的茶,抱拳道“多有叨扰,改日咱家在宫外设局,还请大人赏个脸。”
如今的冯姬在仕途上可谓扶摇直上,大理寺卿笑着还礼“一定到场。”
从公廨出来,沿着长满冬青的长街上漫步,冯姬想起幼时鼓励妹妹的话
“咱们家虽破了,但是咱们也要像冬青一样顽强生长,不畏严寒,小韵儿可记住了”
小韵儿记住了,并且成为了雷厉风行的女捕快,却唯独“忘记”了哥哥吗
正惆怅着,巷子角忽然出现一道人影,乍一看,冯姬还以为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