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掏出从叶太医那里讨来的大补丸,递给陈述白一颗,有种难兄难弟一起分享好东西的义气感,“听说你伤了腰,可不是儿戏,会影响房事的,趁着伤势不重,你得补补。”
“”
陈述白哪里需要补,一看见殊丽就血液叫嚣,理应降降邪欲才是真,不过为了跟老赵合作,他还是收下了大补丸。
焯完花蛤,陈述白起锅烧油,炖了一碗豆腐花蛤汤,尝过咸淡后送到殊丽面前,“你先垫垫胃,锅里还在蒸鲈鱼,还需半刻钟。”
闻着鲜美的花蛤汤,木桃和晚娘傻了眼,哪会想到天子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
“还以为陛下只是走个过场,尽个心意,没想到真有厨艺呢。”晚娘给殊丽舀了一小碗,揶揄着道,“快尝尝。”
殊丽面上无奈,起身走向灶房。
寻常烟火气中,男子身穿宽袖青衫,比龙袍冕冠时平易近人些,可还是难掩周身的凌厉和贵气。
殊丽走进去,瞧了一眼铁锅里的鲈鱼,轻声道“我来吧。”
陈述白没想到她会主动帮忙,也没客气,让她去准备料汁。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一起用膳。
殊丽安静的异常,偶有饭粒粘在嘴角,抬手擦一下,再没其余动作。
陈述白为她挑了鱼刺,将鲜嫩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尝尝看。”
殊丽尝了一口,没有给予评价,甚至没有任何反应,机械麻木地吞咽着,连品尝都够不上。
挺伤人的,可陈述白只能受着,谁让强求的人是他。
静默地用完一顿饭,殊丽收拾起碗筷,取出布巾和膏药,“该换药了。”
陈述白自己解了衣衫,等着殊丽来上药。
殊丽按部就班地捯饬了会儿,略一抬眸,与男人的视线碰在一起,她垂下眼帘,动了动唇,“可以了。”
“劳烦。”
陈述白没有得寸进尺,怕她生厌,快速系好衣衫又勾好盘扣,“明晚我再来给你煲汤,你留个”
“陛下不必费时费力了,街坊人多口杂,我不想被人嚼舌根,若是可以,希望陛下明日不要再来了。”将药膏塞在他手里,殊丽转身去做别的事,逐客意味明显。
陈述白不知她怎么忽然转变了态度,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是我哪里做的不妥”
“陛下是九五至尊,该以朝事为重,每日往我这里跑,的确挺不妥的。而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每日跟你不清不楚地共处一室,更为不妥。”
“你是听见风言风语了”
殊丽不置可否,今儿晌午,她去对面的医馆把脉,就被几个妇人来回地瞟,她们似乎在私语闲话,与她有关。
纵使伤了陈述白的腰,昨夜的荒唐过后,她也不觉得亏欠了。
他今日能为她洗手作羹汤,明日就能做出更出格的事,长此以往,她怕形成习惯,一种被宠爱的习惯。
可习惯一旦形成,很可能成为致命的鸩酒,在分道扬镳时,要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是天子,还将面对各式各样的诱惑,保不齐哪天转换了眼光,去追逐新鲜感,到那时,她会更为被动。
她一直想做安静的湖泊,悄悄流淌在旷野,不与浪涛争高低,可他是狂澜之上最耀眼的海浪,不是她能容下的,他们之间如隔山河,永远不会有比肩的那日。
这也是她曾经能够安安分分呆在他身边的原因,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对他抱有任何占有欲,因而守得住心,可眼下,温柔的攻势破坏了她的心垒,她怕自己欲壑难填,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