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栩淡笑,“无妨。”
气氛尚好,他想着要不要将自己和殊丽的关系摊开来说,可一见她闷不做声的样子,就收回了刚刚的心思,还是再等等。
陈述白在他们之间梭巡一圈,眸光微变,面上依然云淡风轻。
送元栩离开时,殊丽面色淡淡,没了刚刚在棋局上的娇憨,“元侍郎慢走。”
元栩惊诧她的态度转变,莫不是在天子面前才会示弱装的
想到此,他不免多打量了殊丽几眼,“我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元侍郎不必费心思。”对别人狠的人,往往对自己更狠,殊丽想要按部就班年满离宫,不想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招惹上不熟悉的人,她戒备心很重,不愿为谁打破。
元栩暗叹,“照顾好自己。”
说完,转身步下石阶。
从宫里出来,刚要步上马车,被突然窜出来的元利康拦了下来。
“阿栩啊,阿佑的病情好转了吗我这个做叔父的一想到侄儿病重就寝食难安,不如你带我去探望探望他,也能叫我安心。”
元栩从心里没把元利康当叔父,自然不愿与他牵扯,“多谢三叔牵挂,阿佑染了重风寒,需要静养,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那你呢,可适应京城明日休沐,今夜若是不忙,不如随我回府吃顿家常饭。”
元栩刚想拒绝,忽然想到殊丽对他们一家的态度,随即点头,“那就叨扰了。”
元利康位居六品,在朝中属实不算大官,但家境殷实,妻儿穿戴皆为讲究。这样的人家,养不起一个投奔而来的小姑娘
元栩接过元利康长子奉上的茶,道了声谢。
元家大郎还在考取功名的节骨眼上,可年纪比元栩大了不少,年近三十,一后院的小妾,为人不着边幅,口无遮拦。
“阿爹和我们几个弟兄整日盼着栩弟前来家中做客,今儿可算把你盼来了。”
元栩回道“初入兵部,对什么都不熟悉,属实分不出精力前来拜访。”
他并未说谎,的确在仕途上花费了不少精力,但这与见不见元家人无关。
酒过三巡,趁父亲去茅房,元家大郎揽住元栩肩膀,借着酒劲儿笑道“既如此,那便好,起初我还以为,栩弟和那个姜以渔一样,不愿与我们有牵扯。你是不知道,她有多清高,多绝情,都不把咱家人放在眼里。一个侍奉人的婢子,不知让陛下玩了多少回,却得不到名分,狂傲个什么劲儿,我都嫌她丢人”
元栩推开他的手臂,目光变得冷然,对方的话,让他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生气。
他很少被人激出火气,今儿算是一回。
见他冷脸,元大郎还不知收敛,打趣道“栩弟别被那女人的脸蛋骗了,她啊惯会装无辜,实则就是个心机女,薄情寡义。”
以元大郎的身份,不可能进过宫,更不可能进过内廷见到殊丽,他对殊丽的看法,多半是来自元利康,看来,元利康一面乞求殊丽谅解,一面背地里阴损人,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难怪当年能做出猪狗不如的事。
殊丽不与元家人相认的确情有可原。
“夜深了,酒不对味,告辞。”
留下一句话,元栩没顾元家人的挽留,拂袖离去,摆明是不悦了。
元家父子抖三抖,原本的巴结变成了得罪。
内寝静无声息,殊丽坐在毛毯上撸着御猫,困得眼皮打架。
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