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公子“”
刚刚闹过一番乱子,山下的村落却并不像柳弦安想的那么风声鹤唳,相反,还挺人声鼎沸。大家都聚集在晒粮食的大场里,黑白绳和五色绳挂满树梢,一名身穿彩衣的婆婆正坐在高台上,低低吟唱着一首悲凉而又婉转的歌,歌声像是有一种奇妙的魔力,能穿透每一位听者的心。
“是安魂曲。”梁戍站在柳弦安身后,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唱给密林中那些不幸的孩童。”
风拂过众人的头发和脸颊,也带着歌声飘向了一重又一重的深山间,像是婆婆慈爱的双手,颤巍巍抚摸着那些饱受折磨的心。
常小秋躺在床上,费力地撑起来一些“大哥,宋大哥”
“哟,小常”一名副官赶忙走进屋,“快别动了,小心伤口又崩开。”
“我不动,我就想问问,我的那把剑还能拿回来吗”
“不能了。”
“怎么就不能了”
“因为哥几个已经去帮你找过了,那悬崖下是一处湍急的河,你的剑掉下去后,早不知被冲到了哪里。”
“啊”常小秋苦着脸,“那我不是没有兵器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呢。”副官拍了他的脑门一下,“有宋先生在,你还怕没有趁手的剑等养好了伤,再请他给你打造一把新的。”
说得容易,常小秋在心中嘟囔,就凭我这本事与名气,宋先生怎么会答应给我剑。
正想着,宋长生却已经背着一个布包,从门里走了进来。
常小秋瞬间弹坐挺直,双眼发光地看着他。
宋长生笑道“王爷让我来给常少镖头送一把剑。”
得了新剑的少年,像是被插了一对翅膀,连走路都不稳当了,想飞。也等不及自己的腿脚好利索,躺了没几天,就在柳弦澈眼皮子底下溜出门,一瘸一拐地到处打问,咱们下一步要打哪里。
副官道“密林。”
常小秋不解,不是说密林里都是瘴气又大,两眼一抹黑的,这要怎么打。
他又问“什么时候打”
副官却不说了,表情意味深长。
常小秋“”你们这种中年人什么都懂的眼神是真的很油腻。
什么时候打,得看骁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随着鬼童子的出现,整片西南忽然就变得风声骤紧。
一批早已被驻军盯上的邪教教徒接二连三遭到抓捕,另一批关押在地牢中的教徒也被悉数运往十面谷,其中包括当初拐带常小秋的曙光门门主赵襄,也包括后来在渡鸦城中抓到的屠夫。没有春风化雨的审问,上来就往刑房里扔。当中有几个被彻底洗脑的硬骨头,还在指望着佛母与圣女能来拯救自己,结果被一鞭子抽得满面是血。
“劝你少念两句咒。”高林蹲在他面前,“活该你点背,刚好赶上我家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
白福教的教义是因果轮回,若不信奉白福佛母,来世就要受尽折磨,但落在梁戍手里,倒不用提心吊胆等待来世,该有的折磨今生半分不少,甚至还要加倍。刚开始的骂声,到后来也逐渐歇了,开始往外吐东西,一张又一张的口供被源源不断送往书房,而梁戍像是仍嫌不够,新一轮搜捕令很快又被传达至下头,这回更为声势浩大。
世人都传骁王殿下严苛暴戾,但具体“戾”到何种程度,远在西南的老百姓是没什么切身体验的直到这回。
他们亲眼看着一座又一座的城被封锁,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带走,大批驻军如潮水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