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黄裙姑娘拿起一根上头嵌有蝴蝶的银簪,在手中转了转, “走吧, 回去。”
同行女子如释重负, 赶忙付过钱, 拉起她急匆匆离开了集市。
三人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到最后,几乎是在小跑了, 直到确定身后并无人尾随,方才拐进一处屋宅。黄裙姑娘将脸上的面具卸去, 正是乌蒙云乐。方才那名侍女又道“姑娘,我替你将簪子收起来吧, 教主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咱们还是得快些换好衣服。”
一边说着,不等她答应,便已纷纷上前将人围住, 拆头发的拆头发, 解衣服的解衣服, 各自分工有条不紊, 如同正在打扮一具不会说话的精致偶人。侍女见她一直在看着那根簪子, 便道“那些轻浮又俗气的宝石, 哪里好看, 不过是随处都能买到的廉价货而已。圣女的首饰,难道还少吗”
乌蒙云乐道“我已经见过他们两次了,加上这次,是第三次。”
侍女没有听明白“什么两次”
“每一次的容貌都不一样,但背影是一样的,又或者说,虽然连背影也做了伪装,耸肩佝偻着,但还是他们。”乌蒙云乐若有所思,“原来都是他们。”
侍女们面面相觑,都不懂这段话的意思。此时院外又传来脚步声,有声音道“姐姐们,已经将人带来了。”
“带进来吧。”侍女娇声下令。
众人扶着乌蒙云乐坐在椅子上,她依旧身穿白衣,看起来像一团洁白神圣的云。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旋即走进来一个男人,一个和成千上万白福教信徒差不多的男人,眼底是呼之欲出的狂热和惶恐,“扑通”一声,跪在了圣女的眼前。
四周是昏暗的,光也被挡在了屋外。
柳弦安道“看,我就说大家都要躲着王爷。”
梁戍大感委屈,我又没有招惹他们,难道过年还不能逛个街吗
柳弦安笑着牵住他的袖口“走吧,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府衙。”
梁戍听而不闻,继续大步流星地到处乱走,不回去,我才刚出门。
柳弦安先是小跑跟了一阵,后来就跟不上了,主要是懒得跟,好累啊。梁戍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没动静,转身一看,人居然已经跑去了铺子里排队买点心,顿时又气又笑,折返拽住他雪白的发带“岂有此理”
在民间传闻里,倘若骁王殿下来一句“岂有此理”,那差不多现场的所有人就都要掉脑袋,比较可怕,但此时的氛围又不像。柳弦安明显早有准备,被拽得往后退了两步也不慌,反而在笑,梁戍及时扶住他的后腰,免得人摔下台阶“小心些。”
“吃不吃”柳弦安将手里的油纸包递过来,“江米条。”
梁戍道“又甜又腻,硬得能撬石头。”
柳弦安却还是强塞给他一根,梁戍皱眉咬在嘴里,看得周围百姓又想笑又不敢笑,直到王爷与神医一道走远了,方才有胆大的年轻人说了一句“王爷似乎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不近人情啊。”
众人纷纷称是,那何止不凶残,简直平易近人,而且柳二公子也不似故事里的那么懒,你们看他,还能自己走路的嘛,逛这么久的街,真厉害。
正夸着,大琰第一懒蛋却已经不想再走了,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盼,梁戍问“你又打算在这里睡”
柳弦安答,那也不是不行。
梁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