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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1/3)
    为了不打扰城中百姓, 翌日天还没亮,柳弦安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骁王府其余人也早已备好车马。童鸥与刘猛都在院中, 怀中各自抱了一摞书, 都是遵照梁戍的吩咐, 从十里八乡搜罗来的志怪诡事。刘猛小声问“童统领,你说王爷要这玩意做什么我昨天无聊翻了两页,一页比一页血腥下流, 血呼刺啦的女人抱着男人往他头上插灯,我娘见我在看这玩意, 二话不说抄起笤帚就打, 连解释都不听, 还差点塞进灶膛里给点了。”

    童鸥道“你是看血腥下流,柳二公子却是看西南传闻。有些时候民间故事也未必就是生编硬造, 总能找出些现实的影子,你没听过血女提灯的故事”

    刘猛摇头“什么雪女这西南也不下雪啊。”

    “是鲜血, 就是你看到的那幅画。”童鸥道, “有个年轻女人, 成亲后没多久, 便毒杀了她的男人, 并将头颅斩下做成灯笼, 终日提在手中, 满身是血在山间游走。”

    刘猛听得汗毛倒立“这故事情节,得是什么样的书生才能编出来”

    “不是故事, 是真的。”童鸥道, “那座城叫渡鸦城。女人在杀了她的丈夫之后, 就将无头尸体推入枯井, 过了三天才被邻居发现,而在同一时间,柴夫也在山里撞见了血女,他认出她就是失踪的女人,但因为模样实在太过诡异,所以就连下山报官时,都是陈述自己撞见了鬼。”

    但那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时童鸥正在渡鸦城中调查白福教,他道“是我亲自带人去抓的她。”

    刘猛听得匪夷所思“她疯了吗”

    “没有疯,她思维清晰,毒杀丈夫的计划也列得十分详细,刀口整齐,看得出在下手时没有任何犹豫。”童鸥道,“初时,大家以为她和其余大多数杀夫案件一样,是因为常年遭受虐待,实在忍无可忍,后来却发现他们夫妻二人极为恩爱,有邻居作证,连架都没吵过两回。”

    女人杀夫,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孩子。她新婚不久就怀了身孕,本是一件大喜事,孩子却在三个月时没能保住。虽然丈夫百般劝慰,女人仍郁郁寡欢,有一日她去街上散心,遇到了一个巫师。

    刘猛问“白福教的人”

    童鸥点点头。

    从那之后,女人就信了邪教,一次次将家中财物捐给巫师,起先可能只是一碗饭、一块肉,后来就变成了一吊钱、一锭银,眼见妻子越来越糊涂,男人便强行将人锁在房中,想过段时间带她一起回老家避避,女人却在一个雨夜将他杀了。

    “她听信了巫师的话,觉得孩子完全是因为自己和丈夫的罪孽才会夭折,此时魂魄正在被万千野鸦撕咬啄食,想要召回他,只有以丈夫的头颅为引路灯,她日日在山中赤足行走,只为能将残魂唤回自己腹中。”

    刘猛脸都白了,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反胃。童鸥拍拍他的背,道“往后等你听多了这类惨案,就会适应。”

    两人的交谈声虽说很轻,但柳弦安耳力好,依旧听了个清楚明白。他扭头问梁戍“渡鸦城,若我没记错,应该距离西南驻军的大营并不远,是一座很大的城镇,交通往来纵横,甚至还有不少南洋异邦人,白福教竟也如此嚣张吗”

    “有时邪教并不会承认自己是邪教,西南又盛行巫蛊之术,门类繁多,他们随便就能套一个别的壳子。”梁戍道,“传教不需要多大张旗鼓,私下里一张嘴一张凳,就能令数十百姓家破人亡。”

    柳弦安此前虽说从未来过西南,却很喜欢渡鸦城,主要是喜欢这个名字,配上西南边陲的神秘,总觉得有一种暮色沉沉时,于满山翠色中,惊飞无数寒鸦的壮丽。阿宁却不懂,道“深山老林日落,满天乌鸦乱飞,这不是要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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