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太了解雍天宫这群出身高贵又无所事事的神族后代了。他这张脸本来就很麻烦了,如果再出头,恐怕会被这群人当做眼中钉,之后永无宁日。
他法力还没有恢复,需要韬光养晦,不宜招摇。
神族少年们看着那两个魔族主动坐到角落,心道还算识趣。他们收回目光,继续大声谈笑,而清心殿中的女子却悄悄打量着黎寒光,彼此交换眼色,里面又是意外又是惊艳。
常雎是被家人娇宠大的,从前都是她施恩别人,如今却变成别人打量她。常雎受不了这种落差,神情不免瑟缩起来。而旁边的黎寒光倒很平静,他神色如常地给常雎铺纸、研墨,连笔都润好了,放在常雎手边。
他这一套动作坐起来熟稔极了,根本不像是质子,而像是常雎的仆从。
另一半暗暗注意着黎寒光的女子也心生失望。早前就听闻魔界常家的小姐带了个跟班来天界,她们当时不以为意,有排面的贵女,哪个身边没几个追求者但她们没料到黎寒光竟然如此美貌,就算放在美人遍地走的天界,都是数一数二出挑的相貌了。
要知道,在血统至上的神族中,长的越好看,就说明家族越古老,血脉越纯净。黎寒光一个魔族,就应该三头六臂、面目丑陋,怎么配长成这样
神族女子们又是诧异又是好奇,然而她们亲眼看到了黎寒光对常雎的顺从,那一丁点好感霎间摔得稀碎。
一个走狗,哪怕长得再好看,也始终是条狗。能让两个男子为她们争风吃醋乃是身价,但若她们去追其他女人的走狗,那就是跌份了。
黎寒光感受到黏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渐转开,最终再无人看他,这才松了口气。黎寒光心中再一次确定,他真的很讨厌这张脸。
常雎拿起笔,看到黎寒光盯着墨水静静不语,诧异问“寒光哥哥,你怎么了”
黎寒光回过神来,对着常雎温柔一笑“没事。”
确实没事了,常雎压根不知道他利用她做了什么。
常雎不明所以,但黎寒光说没事,应当就是没事吧。她懵懵懂懂点头,看向黎寒光帮她摊开的书面,才一会脸就皱成包子“这些都是什么,我一点都看不懂。”
天界、魔界语言互通,但法术水平天差地别。常雎在魔界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到了天界,能看懂天界典籍才怪了。
黎寒光说“是南华经。你先跟着听课,若有不会,等回去后我教你。”
常雎点头,立刻理所应当地卸下压力“好。”
清心殿中的人越来越多,座位渐渐满了。黎寒光提前挑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此刻淹没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显眼。
常雎双眼滴溜溜地打量周围。她刚来到天界,这里阳光明媚,灵气充裕,和她以往的认知截然不同。常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她分心打量人群,翻书时一不小心,把手指划伤了。
常雎立刻捧起指尖,奇怪的是,她并不怎么觉得痛,连伤口也愈合地飞快。
但常雎还是嘟着嘴抱怨,果然,黎寒光放下书,用灵力帮她愈合伤口,细致地安慰了好一会,常雎才委委屈屈地收回手。等常雎坐好后,黎寒光无声地放下手,将指尖上的血迹拈去。
他微微垂眸,感受着心口久违的尖细痛意。
刚才两人说话时,常雎完全没注意到,黎寒光在忍受甚于她百倍的痛。在常雎的世界里,她的父亲常隐睿智宽厚,她的母亲黎瑶慈爱贤惠,魔界温情脉脉,哪怕资源匮乏,也从没有匮乏到常雎身上。
她哪里会知道,她慈爱的母亲亲手给黎寒光端来藏了虫卵的茶,她的父亲动辄对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