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大摇大摆地从医院正门出去的天知道那里有没有fbi埋伏而是选择了翻墙。
医院的高墙起码有两米多高,但对秋山奏来说这都不是事。
他如鱼得水地越墙而出,奔向自由。
成功又在腹部撕裂了一道快要结痂的伤口。
问题不大。
深夜时分赤着脚穿着病号服在雨中奔走多少有些容易被当成精神病院出逃患者,好在街道上人并不多。
秋山奏走得悠闲,还顺带从路边采了两朵花。
正是春季,野花开得正艳。
他把紫灰色的,和波本的眼睛一样颜色的小花插入发间。
这是只有披着樱桃白兰地马甲时才会有的习惯。或许是每次登上这个马甲,代入角色的秋山奏都会有种透不过气的错觉。
漂亮的鲜花能很好地缓解这种感觉。
秋山奏在一个电话亭里向波本拨出了电话。
电话接通前,他有过短暂犹豫。
话说现在是什么时间波本会不会睡觉了
他一晚上总共才睡那么一点时间,不然等明早再打好了。
就在他准备挂电话时,电话通了。
电话亭里的灯光闪烁了下,熄灭了。天空中劈开一道紫色的、横亘大半天幕的闪电。
沉默似乎让对面的波本有些疑惑,他问了几遍“是谁”,但没有挂断电话。
突然的犹豫并非是电话线出了毛病。
只是在磅礴的雨幕之下,耳中听着哗啦啦的雨声,秋山奏忽然生出不舍。
要按计划继续走下去吗
继续走下去,樱桃白兰地会像蓝橙酒一样死去。
他将不得不再从自己身上剥除一段羁绊。
所以fbi真是讨厌,正因为同样讨厌离别,他才想着干脆让备用体樱桃随便死在哪个角落也算了结。现在却被迫参与其中。
“樱桃,是你吗”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的波本轻声问。
他说话的时候恰好响起一声轰隆雷鸣,但那一点也不影响秋山奏凭借优越的听力捕捉到他的嗓音,以及他话音间微弱的呼吸和轻微的颤抖。
秋山奏慢慢回应道“波本,我想吃乌冬面。”
按照波本的要求,秋山奏缩在电话亭的角落避雨。他没有睡眠需求,听着连绵的雨声,居然也有些想打哈欠。
浅金色的影子从雨中朝他奔来,从模糊到逐渐清晰。
波本穿着一身灰西装,浅金色的发丝完全湿透了,他居然没有或者说忘记了带一把雨伞出来。
电话亭的门被猛地拉开。
和斜风细雨一起吹进来的,是波本克制的拥抱。
这个拥抱并没有多用力,几乎算得上一触即分。
波本似乎是怕把身上的水汽弄到他身上。
实际上,秋山奏敢打赌,自己绝不会比对方好到哪儿去。
波本伸手拨开秋山奏额头上黏着的湿漉漉的发丝,然后用目光代替手指,一寸寸抚过他的皮肤、伤处,神色阴郁得仿佛要跟头发似的拧出水来。
秋山奏想像往常一样笑盈盈、温柔柔地说一句“不用担心,明天就好了。”
可他此刻实在懒得演出虚假。
所以他看着波本,又重复了一遍。
“波本,我好想吃乌冬面呀。”
波本把他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秋山奏推断大概是公安的安全屋。这幢安全屋的选址十分特别,出门就是一片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