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家夫妇的亡故却让她改变了想法。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能够理解言景深的心情,但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往死路上一路狂奔。
与其让他想尽各种办法联系自己,不如主动邀约他见上一面,把该说的话都说尽。
于是她便请夏侯放帮忙,把那个装着纸团的匣子带去给言景深。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她也用了汉语拼音。
第二日上午,言景深早早就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家小茶楼。
小茶楼占地不大生意也不算好,但胜在干净清爽。
问明来意,茶博士把他带到了最靠里的一间茶室。
推开门,果然见夏月凉已经坐在了窗边的茶案旁。
言景深刚合上门,就听夏月凉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言景深在她对面落座,反问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你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
“你都不问一问事情的缘由,凭什么认为我没有考虑后果”
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再说下去必然是大吵一架。
夏月凉端起茶喝了一口,试图压住已经开始升腾的怒火。
吵架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他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值得吵的
言景深就更不想吵了,而且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生气,就是顺着夏月凉的话反问了一句而已。
“魔鬼椒,我有好些话想和你说,咱们不吵架了好吗”
“谁想和你吵架了,要说什么就说吧。”
言景深看着窗外开始衰败的枝叶,怅然道“我父亲没了。”
这是夏月凉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只说了父亲却没提母亲,让她又生出了一丝希望。
她轻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父亲节衣缩食十多年,平日里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到城外收租。
难得跟着亲戚去一趟望城,却遇到了匪患,结果被流矢射中了后心。
魔鬼椒,你说他的命怎的就这么苦呢”
夏月凉唇边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啊,有些人的命为何就是这么苦呢
景父如此,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言景深收回视线,本想问一问那吴斯铭的事,又觉得那件事情算不上要紧,便说起了那一日在孤鹰山的遭遇。
“魔鬼椒,你还记得咱们在山坳中遇见的那一对祖孙么”
夏月凉点点头。
她当然记得,那两个人行事鬼鬼祟祟,让人想忘记都难。
“我去给父亲扫墓,又遇见了他们。”
夏月凉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世界那么大,不认识的人想要再次相遇并不那么容易,绝不能简单地用缘分来解释。
那一对行为怪异的祖孙,说不定就和言景深混进博思王府这件事有直接的关系。
言景深把那一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我把那老婆子和少年安葬之后才回了家。
没想到中秋那一晚,我母亲却中了缠思入骨之毒。
好在当初我师傅教过我解毒的方法,这才保住了母亲的性命。”
夏月凉对毒药一窍不通,也不好追问那缠思入骨是什么东西和具体的解毒方法,她在意的只是言景深的母亲。
“那你母亲还在临城”
言景深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