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太过哀戚,夹杂着无限的支离破碎,听得他心都揪成了一团。静静望着她那双杏眸看了许久,他轻声问“朕今日不是过来了,你都不肯告诉朕,又怎知呢”
那双杏眸中含着雾气,又隔着朦胧的雨雾,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赵懿懿轻轻仰头,樱唇半张,良久,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她道“可过往近三年,陛下从未给我撑腰过。”
想吗她怎么可能不想
作为妻子,她何尝不想自个的丈夫,能替自个撑腰遇事时能挡在自个跟前,遮去所有的风雨。
可他从未有过。
甚至于,还会嫌她太过麻烦。
时日久了,从前的那些渴求便渐渐淡去,只成了心头一丝奢望,深深地埋在心底,半点儿也不敢再想。
甚至,连说也不敢与他说一声。
生怕叫他更厌烦自己了。
多可笑啊。
过往将近三年的时光,他从未给她撑腰过,今日却突然对她说“你都不肯告诉朕一声,朕又怎么过来替你撑腰”
告诉了,他便会吗
赵懿懿依旧笑着,眼中渐渐流露出讥讽。
顾祯猛然怔住,被她眸中的讽意刺伤,握着伞骨的手也逐渐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柄伞捏碎。
“朕”
他涩然出声,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赵懿懿道“陛下从未与妾身撑腰过,也从未在关心过妾身,今日又怎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她说这话时,声音微微颤抖,几近于哽咽。
“陛下说,妾身没问,又怎知晓。”她忍着心头的刺痛,道,“那陛下可知,妾身是问过的妾身从前想告诉陛下,想与陛下说一说心头的委屈,可陛下每每蹙眉不悦、或是叫妾身改回再说。”
顾祯眸色微暗,喉结上下滚动几回,欲出言辩解,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难道告诉了陛下,陛下就会帮妾身吗”她颤着声音问。
她眸中光芒尽失,唯余一片灰败之色,夹杂着些许绝望与痛楚,两相对视时,正正好刺痛了他的心。
“懿懿。”他低声唤。
赵懿懿道“求陛下别这么唤妾身。”她冷声说,“妾身听着,只觉得难受。”
成亲近三年,他一直换她太子妃、皇后,却在她说了不喜欢他时,唤她小字。
也不知是唤与谁听的。
雨势不大,仅为朦胧而已,赵懿懿将他推开,自个钻进了雨雾中去。
宫侍急忙举着伞跟了上去,唤道“娘娘,慢些”
朦胧细雨中的宫道上,顾祯撑着伞立了许久,两侧粉墙皆被雨水沾湿,显出几分深色痕迹。瓦沿洗去脏污,更显透亮。
宫侍已然追上,替她撑着伞,再一道往前走。
凝着她的背影望了许久,他竟也记不清有多久,只是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他从未想过这些。
以前只觉得皇后省心,从不曾出过什么错漏,又乖巧懂事,虽柔弱了些,做这个皇后,勉强还算合格。
可有些芥蒂、有些隔阂,却在这不知不觉中悄然形成,转为一柄利刃,刺向心口处。
原来皇后,早已对他没了信任,也没了依赖。
闭了闭眸,顾祯哑着声音吩咐“去将今日的事查一查。”
紫宸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