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前,组委会会钢琴练习室,两两一间,亚当斯基主动要求,和狗卷荆分到了一起。
然后亚当斯基就发现自己的人缘好了很多。
在休息室里,苏菲怀抱着歉意对亚当斯基道谢“你和狗卷一起真的是太好了怎么说,我知道他很厉害,也真的不想和他一间琴房。”
亚当斯基“会被牵着走对吧”
法国小姐姐露出一个充满赞同又不明说的笑容。
十二个人都弹一样的协奏曲,每个人都必须弹出自己的特色和感觉才行,这个时候的练习,尤其是两次和乐团配合的机会就显得尤为珍贵,自然想要尽可能地减少他人对自己的影响。
狗卷荆这个时候就呆在他们背后的窗帘后面,等所有的人走后才从窗帘里走出来。
这是狗卷荆理解的礼貌。
亚当斯基惊讶地望着他从休息室里出来,也没说多余的话“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只有三天的时间得抓紧练习了。”
“好。”
这也是一个温柔的波兰人。
肖邦再次来到狗卷荆的房间时,他正逆着撸甚尔的毛。他站起来比一个小孩还高,结实的肌肉充满攻击性,像只小黑豹的猫咪却趴在床上装死。
他已经连续几天都在狗卷荆出门的时候玩消失,今天晚上被狗卷荆抓住,只能纵容他这种更像玩闹的惩罚游戏。
肖邦兴致勃勃地加入其中,狗卷荆把猫放到他的腿上,自己坐到地毯上负责逆撸毛,波兰人则顺着撸平他。
几个来回之后,黑猫甩手甩脚地跑了,活像爪子上粘了什么脏东西甩不掉。
肖邦哈哈哈笑出声。
黑猫嫌弃的表情太明显,一个嫌弃的猫猫头就很好玩。
狗卷荆代替猫咪趴到了肖邦的膝盖上,肖邦就从撸猫变成撸狗卷。
这一点,十年前十年后的小荆也没多少变化。
“比赛开心吗”
大概只有满怀老父亲心态的老师,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大概”狗卷荆回答“有开心的地方,也有不开心的地方。”
肖邦“比如”
“大家的钢琴都不一样。不是弹奏的手法问题,是基于本身的社会、阅历、视角,这些基础建筑带来的差别会体现在曲子,太奇妙了,让我好像看到了世界的很多面。”
钢琴家轻抚他的头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庞威是我们之中最明显的。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让他的钢琴里面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但是他还在挣扎。音乐的演奏截止到绝望的一刻,可是他在台上完全烧起来了。”
真正绝望的人是烧不起来的,只会留下一地的灰烬。
肖邦被他的比喻逗笑。“没想到你挺喜欢他的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亚当斯基。”
“庞威的钢琴真的很独特。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钢琴,激烈,矛盾还有,不放弃。”
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有那样的琴声。
狗卷荆说“亚当斯基当然也很好,他的钢琴里面充满了自己的声音,戏剧化的转折、幸运的拐点、起伏波澜”
“还有雨宫修平”
“一之濑海的钢琴也很独特”
肖邦耐心听他说完每一个人。“这些都是开心的地方,还有不开心的地方呢”
“我”
像这样的深度剖析,狗卷荆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