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谈论单身状态,陈观南一字不漏地跟林舒讲他这些年除了工作都做了些什么,在想什么。
当上领导之后,他很少这样逐字逐句地汇报“工作”了。
林舒也听了一会儿,感觉到他平静之下的压迫感,陈观南天生携带的压迫感是别人、胡瑞文那种年轻人身上所没有的,一直挑战着林舒的情绪。
但是她并不会害怕自己的前夫,要知道现在是谁求复合。林舒仰头,把手里凉透的茶一口气喝掉了,当酒一样喝,她也笑着跟陈观南说说自己离婚以后的生活。
和陈观南那种工作狂相比,林舒的感情生活并没有停止,谈了几个男朋友,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但都是有趣的人,去了很多地方旅行,工作也没耽误,节节攀升。
她谈论自己的时候,是抱着一种平静的心情回首观望的,不论成败与对错。
陈观南听到她谈了几个男朋友,眼神暗了暗,某些人只是她这多绚烂生命里的过客。但要说毫无波澜也是假的,他嫉妒。
他知道林舒是故意说这些的,她这人脑子一旦冷静下来就绝对知道怎么往人心里扎。
时间从九点半缓缓走向午夜。
林舒在离开前跟陈观南说“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追求快乐,不会改变。要是想跟我在一起,还是得你改。”
说完她拎着包包就离开了,让他一个人思考,到底要不要向她妥协,她处于人生最好的阶段,还很年轻,事业成功,还那么有钱,没有理由给自己找不痛快。
初春楼宇间的风把林舒的裙摆吹起,露出被高跟鞋拉长的小腿,她精致得像个假人。
陈观南有片刻的失神,待他反应过来时,才想起谈判的进度竟然回到起始点,难道他们上一次分别之前的深入交流是假的吗她的柔软和示弱也是假的。
林舒只是把他陈观南当做她试验田里的小男朋友,看谁表现得好竞争上岗。
思及此,陈观南眉头锁得更深。
市中心的车很好打,不到两分钟就来了。
林舒回到家还是感觉到身体里被灌了风,脑袋晕晕的,年龄上去之后,哪怕她已经很注意,但身体状况依然没有二十几岁时的抵抗力好。
她快速洗了个澡,穿睡裙出来,打算去厨房给自己煮一碗姜水,在冰箱里翻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老姜,想来是上一次出门前阿姨把家里的生鲜物品都收拾走了。
她对此束手无策,等烧水的时候在餐厅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处理着大脑里的信息,一下飞机回来就面临两个男人,太杂乱了,好在她处理起来没有昏头。
水开之后,她兑了些凉水猛灌了一大杯,企图把身体里的寒气赶走,好像于事无补。每当这个时候,独居的尴尬就来了。
她大小姐当习惯了,在生活上很笨拙,没什么技能,最简单煮个粥都拿不准时间。
婚姻存续的那些年,她没有过这样的困扰。
她什么都不用管,他能够把她照顾得很好。
或许是思想负担略重,她开始一点点回忆过去。
他其实从少年时期就习惯了照顾自己,把她宠成了废物。
上学时期的林舒爱漂亮,冬天也不愿意多穿两条裤子,仗着到处有暖气就光着腿穿裙子满世界地行走将精致进行到底,但总是生病。
陈观南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但他也不是个暖心的男孩子,只会用冷漠的眼神表达自己的关心,看着非常欠揍,没有女人能从他的眼神里检索到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