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至寝殿门前,候在两侧的宫人为她推开殿门,伴着吱呀一声轻响,殿中众人都看过来, 她才发现眼前的阵仗竟已这样的大。
除却皇帝与孙徽娥,皇后也到了,吴昭仪、莹婕妤两位高位妃嫔亦在。见她出来,莹婕妤上前握住她的手,嗔笑道“一觉睡到这会儿, 是该说你吓坏了还是该说你心太大”
徐思婉低一低头“真是吓坏了。早先眼看着烈火熊熊, 也不觉得什么, 到紫宸殿一松下劲儿, 突然就觉累得不行。”
这话倒也有一半是真的。虽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到了最后一步总归让人紧张。她先是担心那火烧不起来,后又害怕灭得太快, 顺便还未楚舒月的生死捏了一把汗。
这样一番深思紧绷之后, 她适才睡得格外的沉,现下仍有疲色未扫。
徐思婉回了莹婕妤的话就去向帝后与吴昭仪见礼, 皇后端坐在御案一侧,柔和地颔了颔首“贵嫔快坐。事出突然, 贵嫔受惊了。”
徐思婉再行福身后与莹婕妤一并落了座,吴昭仪坐在莹婕妤对面,睇了眼跪在殿中的孙徽娥,向徐思婉道“倩贵嫔既然醒了,孙徽娥又正好要说霜华宫起火一事,就请贵嫔一道听一听吧。”
皇后颔首“孙徽娥,你慢慢说。”
“诺”孙徽娥周身颤栗不止,磕了个头,喃喃道,“臣妾听闻霜华宫失火,不得不赶回来,是因、是因臣妾知道些底细”
”什么底细“徐思婉打量着她,孙徽娥道“臣妾自得封后就住去了惠仪宫,是以与林嫔娘子相熟,平日亦多得林嫔娘子照拂,就连家中有些难处,林嫔娘子也常出手相助,所以臣妾对林嫔娘子心怀感激。但这回这回臣妾突然回家省亲,实是为躲林嫔娘子罢了,人命关天,臣妾不敢不说”
徐思婉含着惑色望了眼皇帝,皇帝默然不语,皇后黛眉微蹙“听你这样说,竟与林嫔有关”
“是”孙徽娥断声,重重地磕了个头,“早些时候,林嫔娘子她让臣妾去与跟在倩贵嫔娘娘身边的楚少使多加走动,臣妾不明其意,只觉在宫中多个姐妹不是什么坏事,就依言照做了。后来林嫔娘子又让臣妾往楚少使身边送个宦官,说是她念着从前与楚少使的姐妹情分,想让楚少使多份照应,臣妾不疑有它,亦照做了。直至直至年前”
她说及此处声音里忽而打了颤,似有无尽的恐惧升腾而上,抬起的眼眸中亦浸满惶恐。
莹婕妤适时催促“年前怎么了你快说。”
孙徽娥吞了吞口水“直至年前,林嫔娘子她突然给了臣妾一盒粉末,说让臣妾交给先前差去楚少使身边当差的王施。说让臣妾寻个机会与楚少使喝酒,别的事都不必管。臣妾觉得这事古怪,私下找人验了那粉末,才知竟是火镰粉。”
“火镰粉”吴昭仪明眸微眯,“怪不得今日拈玫阁的火势那样凶猛,原是被人洒了东西”
孙徽娥连连点头“是,臣妾问过了,那东西极易点燃。臣妾当时便猜到林嫔娘子要纵火,心下怕极了,可又不敢得罪林嫔娘子,只得寻个由头避出宫去。臣妾原以为原以为臣妾走了,就没人能在为林嫔娘子办这件事,未成想她竟会去找郑经娥”
言至此处她重重地又磕了个头“陛下恕罪,臣妾若知林嫔娘子如此一意孤行,是万万不敢隐瞒的”
皇后神情肃穆“便是以为她会收手,你也该向陛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