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吃痛却不敢叫冤,苦声争辩“姑娘息怒,不是、不是我不肯去,是皇后娘娘差来的人张口就先说去莹贵嫔娘娘那里寻过了,没找到人下奴一听,不知娘子去了何处,也不敢乱走动,只怕走岔了反倒误事”
花晨心里只心疼徐思婉,气得又骂“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没脑子吗”
徐思婉凝神,叹息摇头“今日是皇后娘娘有意要敲打我,不论咱们如何小心,她都有办法。张庆是个老实的,你去告诉花晨,莫怪他了。”
“好。”唐榆颔首,就将没用完的药膏收回抽屉,转脸出了卧房。
有他去说和,花晨不再与张庆计较,回了屋来侍奉。行至床边,她定睛一看徐思婉药膏黏腻的手,哑然失笑“娘子虽伤得重倒也不必涂这么厚。”
“唐榆的鬼办法,但这么涂不疼。”徐思婉笑一声,旋而又舒气,“横竖这些日子也不必出去见人,怎么自在怎么来吧。你去告诉小厨房,我今晚要吃火锅。让他们多备几口锅来,拈玫阁上下都一起用,都热闹热闹。”
晌午时她自己也用了一些,小厨房将火候掌握得极好,烤出的肉皆是外焦里嫩。有道五花肉还用了甜酱,烤出来的滋味香气勾人。
徐思婉犹闭着眼睛,又歇了歇,才问“她人呢”
是以次日,徐思婉不仅命小厨房在院子里烤起了肉,还与路遥讨了一张开胃的药方。
“诺,臣明白。”路遥再行一揖,就告了退,依她吩咐去太医院抓药、煎药。徐思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到院子里,小厨房的人已在院中支好铜制烤架,里头置了炭火,烤得正热闹。花晨月夕因方才被徐思婉打发出去了,这会儿都在旁边凑趣,宁儿也在,蕴着满脸的笑意深深吸气“好香”
自从新宫嫔入宫,玉妃的圣宠就远不及从前稳固。这孩子仿佛一颗定心丸,会让她在风光之下忽略很多事情,会让她忘乎所以。
不过多时,思嫣就进了屋,她一路小跑而来,脸上泪痕未干,眼眶也红红的,坐到思婉床边就道“皇后娘娘也太欺负人了姐姐待她还不够恭顺么莫说比玉妃,就是比莹贵嫔也客气多了。她倒好,压不住玉妃就来拿姐姐出气,这不是柿子捡软的捏是什么”
“好了。”徐思婉笑笑,意带安抚,“莫说她是皇后,就是位寻常的主母要敲打妾室,咱们也说不得什么。你莫生气了,姐姐有紧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是以这顿饭吃得颇为高兴,等用完膳,徐思婉听到宁儿边告退边小声跟月夕说吃撑着了。她自顾笑笑,吩咐花晨去备些山楂软糕给大家消食,自顾坐去床边,等着换药。
“越是苦的时候,越是得自己把日子过甜。”徐思婉笑意浅淡,思绪已然飘远。
这样的话自是有道理的。
花晨神情复杂“明明受了苦,怎的反倒跟过年似的”
再有,皇后既然这般,她也不能一直做小伏低。于她而言,做小伏低原就是权宜之计,如今皇后既然这样欺她,便也怪不得她要暗中给皇后使一使绊子。
唐榆并未察觉她的目光,心知她又有谋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晃过许多后宫纷争。
可她也是真的急这一时。
“可我此举并非给她脸色看。”徐思婉闲闲地笑了声,双眸盈盈抬起,望向他的时候含着两分俏皮,“咱们在这儿吃火锅,自有该传的说法会传出去,皇后自会知道我是冲着谁去的。”
“请她过来吧。”徐思婉轻道。花晨欠一欠身,即刻去请,徐思婉自顾撑坐起来,揖着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