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的宝蓝与温润的白,也很相宜。
她说得老老实实,好似只在认认真真地同他解释,好让他知晓她并非不念着他。这样的话也是她第一次与他说起,只不过有了这一次,她日后便会见缝插针地再多提一些。
如今这般,更像有人“替”玉妃说了什么,只想将他对玉妃的不满再添两分。
一路上徐思婉抬眸打量过他好几次,他侧颊英俊,其实很像画中侠士。
齐轩颔首“太妃辛苦。后宫不宁,搅扰太妃了。”
徐思婉立时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向妆台“那臣妾先行梳妆一会儿咱们先去瞧瞧皇次子,然后大可回来好生懒上半日,再去宫宴”
而她,看上去也并没有容貌这样美好。或许她原是有机会成为这样美好的女孩子的,可长久以来的仇恨早已逼疯了她。
所谓侠士,总是大气有胸襟的,可他会锱铢必较,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亦行事阴狠,哪里配得上那个侠字
她看得久了,有时会生出几许欣赏,继而那份欣赏就会转为嘲弄,让她暗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他浅怔,遂颔首“是,怎么了”
这是拜先帝所赐,而始作俑者更是身边的这个他。
徐思婉抿笑福身“谢陛下。”
满月宴的主角是皇次子元琤,眼下坐在茶榻上的除了太后,就是抚养元琤的肃太妃。齐轩见状便也坐到了侧旁的绣墩上,肃太妃睇了眼乳母,示意将孩子送去给他看,自顾笑道“这孩子八月早产,刚送来时黑黑瘦瘦的,如今也长得白净饱满起来了。”
徐思婉侧首,认认真真地望向他“臣妾不怕背负骂名,只是不想让陛下遗憾。”说罢她不必他问“什么遗憾”,就掰着指头给他数了起来,“家宴上阖宫尽欢,个中乐趣自不必提;至于十五当去长秋宫,是为夫妻和睦,去看皇次子,则是为父慈子孝。这些都是天伦之乐,臣妾不想陛下为臣妾一人失了这么多乐事。”
又闻肃太妃道“不过为着这孩子好,我还是要倚老卖老,嘱咐你几句。”
早春犹寒的天气里,幽长的宫道总覆着一层淡淡的冷雾。但他的手是暖着,牵着她一路前行。他们有时随意地说两句话,有时也不说,就这样安静惬意地走。
“臣妾不好与陛下共戴一对”她扁嘴,显露失落。似是这样想过,却知行不通才没有说,“陛下要戴,总要龙纹才好。可与龙相搭的只有凤凰,可臣妾哪能用呢”
说罢他就起身,一脸失落地自顾往外走去,受了嫌弃一般。她笑了声,提步追上他,双臂抱住他的胳膊,姿态无比亲昵“陛下大人有大量,莫跟臣妾计较这些”
太后眸中隐有几许惊喜,打量着他,意有所指地问“怎的得空过来”
肃太妃复又一喟“皇后要养育皇长子,且又凤体欠安,操劳不得便也罢了,但宫中身份贵重的嫔妃也还有呢。你趁他还不懂事,尽快为他寻个母妃吧”
“谢太后。”徐思婉抿笑起身,即刻就有宫女又添了张绣墩来,请她落座。
“那一副镯子,正可再出一对玉牌。”她上前,衔笑拉起他的手左右摇晃,像小孩子耍赖,“上好的玉料,莫要浪费了。陛下得空时给臣妾画些花样,让他们雕玉牌用好不好嗯就画并蒂莲,臣妾留一块,给妹妹一块”
徐思婉静静看着那孩子,心里想起秦家的一些小孩。秦家是个很大的家族,旁支极多,当时也是有这样的襁褓婴孩的。甚至还有孕妇,大着肚子被押进天牢,最后一尸两命,一个都活不下来。
齐轩忽而觉得一切烦乱都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