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已经中断了长安的粮食供应,情况好的话,洛阳,长安那边没有粮食充饥,持久下去,不战而溃,杨东如是想着,但也知道这仗还是要打的。
胡大力听到杨东的这些话,反而没露出什么喜色,饿肚子的滋味他是知道的,当初就是因为没粮吃沦做流乞一路跟着瘸腿义兄到了幽州那,他愁眉苦脸的又吃了一个荔枝,打仗时,最受苦的还是底层百姓。
这仗一打,又得多少人死去,可不打的话,死的就是他们。
周绪看向门外,他的牙将章友恭正带着一人疾步走来,不用章友恭通报,周绪就知道了他身后衣袍狼狈,双眼通红的文官是谁了。
“谢大人”杨东站起来,隐约有些不可置信,胡大力瞅着好像来头不小的文人。
谢万钧风尘仆仆,一进来就看向周幽州,咬牙道“联手事发,与我谢家姻亲的唐家被魏延山处决,齐南华身死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他转身,一把掀开身后家仆抱着的木盒,天气太热,木盒内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水,血水沿着缝隙嘀嗒流下来,看见盒中惨样时,谢万钧身形不稳的后退一步,泪流满面,悲跄的大吼一声“不杀魏延山,我誓不为人”
周绪望着木盒里的人头,将其合上。
杨东和胡大力互看一眼,俱有怒色。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章友恭看向门外一大堆朝廷送来的东西,其中还有两份皇帝老儿的诏书,他打开看了一眼,是册封萧小娘子为清河郡主的,还有一封是封少主为世子,章友恭将诏书放回原位。
周绪等谢大人平静下来,道“先将他们好好安葬吧,立个牌位,在白龙寺里给逝者们供奉长明灯,让他们安息。”
他回到座位,看向谢万钧“洛阳前段时日发生了何事,详细说来。”
谢万钧勉力让自己一五一十的从头道来,杨东和胡大力旁听经过。
“许是我谢家过度参与质子一事,也有可能是年前因伐幽一事就结下的仇怨,被段党的人发现了,齐侍郎设计杀害刘洄后就一直在担心魏国公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他”谢万钧沉浸在悲痛中“随后我和青妩就被押到了洛阳宫魏国公下令让我带着同盟遗物来招安幽州”
周绪静静听着。
“王妃来时齐侍郎身死”
周绪宽厚粗糙的手掌搭在高椅扶手处,蓦地一动,粗大的手骨关节咯响了一下,胡大力偷偷看了一眼戾气横生的大将军,赶紧站的更直了。
“青妩被关押到了洛阳宫,只余我一人,我便带着朝廷招安之物和这些遗物匆忙赶至金陵,随后得知周幽州你不在,又赶至襄阳。”谢万钧说完以后,对周幽州道。
“如今,江淮尽在将军掌握之中,长江上游已有荆襄门户,中游占据寿州,庐州,汝州虽有董魂为将,但将军手下人才济济,董魂不足为虑,下游更有金陵,广陵,这三条路,占据了任何一条都大有可为。”
谢万钧激动的催促道“将军,现在已是天时地利,何不速速发兵攻洛进长安,不然,我谢氏危矣”
周绪道“攻自然要攻的,不过我派去幽州请的人还未到江淮这边,等他来了,一应事宜准备好之后,即攻洛。”
“将军要请何人”谢万钧急道,要知道他谢氏可就在长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