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福纹丝不动的坐在重重庭院的小池旁, 邓无双败了,被周幽州五马分尸,死状骇人, 岱州节度使乌子婴刚上位没多久就被斩首了, 仔细算算,竟是比河西的高芝还短命, 连续杀害两任节度使, 一掌幽州,河西, 岱州,至于盘旋在河西进退不得的何满估计也快步邓无双的后尘了。
韩福缓缓站起身,临水望着幽幽池水。
原先的大好形势一朝溃散
原本他是与何满在落川城一起指挥战局的,没想到幽州反击来的是在太快太狠,常双林几乎是围着何满打,眼看形势不好,他便带着神武军离开了何满, 欲找邓无双, 没成想得到了他被五马分尸的消息。
相识多年,一朝惨死, 韩福带着一营神武军碾转到徐州,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韩福转身拱手行礼“国公。”
魏延山在小池旁的八角凉亭中坐下来, 言简意赅道“坐。”
韩福坐下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双将死了, 我亦很心痛。”过了许久,魏延山才说道,他的确感到很可惜。
韩福脸色灰败“战事接二连三不利, 某心愧国公也。”
魏延山露出一个笑容“其实也没多大损失,至少周绪根本还没撼动我们真正的根基,以后知耻后勇就行了,勿要太过介怀。”
他的根基一直是固若金汤的太原,而不是江南道这边,他倚仗的太原城池,幽州兵根本没有办法攻破,哪怕是作为先登营的雷氏风雷营也要在太原四塞前兴叹,如想攻破太原城,必须要付出百倍的力量才行。
韩福惭愧道“是。”
“既然岱州已失,你今日就带兵从徐州出发,与洛阳的安联合攻打广陵,我已下令让王百万务必配合你们。”魏延山捻起一枚白棋放在棋盘处,风姿卓然。
“某必不辱使命。”韩福提起精神,拱手道。
小亭外,细雨绵绵。
魏延山看向灰暗阴沉的天空,战事已经绵延到十月中旬了,而今年雨季也似乎感应到了人间的战乱,河水泛滥,农植受损,不少郡县已经有了缺粮预兆,十三州州牧有两三人给他提议或可与周幽州和解,明年再打也不迟。
魏延山只是将那些信章放到一旁,置若罔闻。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到台阶下,魏延山梳理着战事以来的种种经过,最后还是想到了周绪火攻岱州主城的事,他望着天地间的雨幕珠帘,忽的轻声问道。
“清河县的荀家你可还记得”
“记得。”韩福道。
“你到洛阳后暗中联系他一下,让他为我做一件事。”
韩福静静等待下文。
魏延山眼神平静,道“上月就是汛期最后一月,可我看这雨水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眬州河道密集,早在梁兴赶赴金陵前,就有官吏对我言,眬州的泥螺河已经不堪重负,岸边日夜须有人看守,加固堤岸,如若不慎,恐有大水灾发生。”
韩福的心突然惊跳起来。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清河县正地处泥螺河的下游吧。”魏延山转头看向韩福“让荀家想办法淹了清河。”
韩福沉默片刻,清河一旦决堤,洪水爆发,可不仅仅淹的是清河一县,他粗略一数,便是县受灾,流民遍地,最后韩福叹息一声“遵命。”
“让荀家把这件事做好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皆不在话下。”魏延山说完又开始下棋,他周绪有火攻,那他魏延山就玩一把水攻,看谁最后赢过谁。
“听说,周幽州的新妇现就在清河。”韩福拾起一枚黑子和国公下棋,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