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那日,乳母在无人处抱着他,摸着他的头,默默落泪,声音轻轻的∶“少郎君,你娘临终前对你就一个心愿,平安就好,你一定要平安,平平安安的。”
周慎之泣不成声。
周绪听着儿子的哽咽声,喝了口酒∶”你对陆家有情谊,所以才能在知道陆家所作所为后无动于衷,因为兰娘不是你的生母。”
“但我想让你知道,兰娘对你的心和你生母的心是一样的。”
周慎之满脸泪水,对母亲的思念,对继母的愧疚,让他无颜面对父亲∶“我只是觉得父亲处理这事会更好。”
“如果兰娘是你生母,你还会对陆家客气吗你不会,如果兰娘生性泼辣,是个尖酸刻薄不饶人,可以扰的家宅不宁的,你会不会修书让陆家收敛一些,你会的。”周绪平静道。
父亲的话像一把剑戳破了平日里的一切,周慎之嘴唇轻动,却是说不出话来,羞愧无比∶ “父亲,对不起。”
“这话你应该对着你母亲说。”周绪道。
周慎之紧紧握着压岁铜钱,就想找母亲,周绪拎着酒坛起身∶”我来找你的时候,你母亲去明心堂了,应是睡下了。”
“那我明天早上去见母亲。”
”好了,我们下去吧。” 周绪叹了口气, 周慎之跟在父亲身后, 狼狈的擦干眼泪, 等到了下面又是一个沉稳郎君。
行到一半时,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假山群有烛火隐现,似有人在行走寻找着什么。
周绪皱了皱眉,走了过去,待看清是夫人时,连忙大步上前。
“夫人,你怎么在这”
萧洛兰提着灯笼, 额头上已经急出了汗, 假山小道不好找, 这本来就是观赏之处, 她已经找好久了,听见周宗主的声音后,转身提灯一看,意外发现了慎之,她不由笑了起来,整颗心安稳落下,彻底舒了口气。
既如此,她也就不用再找了,她到假山这来也是因为周宗主以前和她聊天时,提了一句,慎之小时候受委屈了经常往假山跑。
”我没事出来散散心。” 萧洛兰扶着假山, 小心的走出来, 并没有要周宗主搀扶。
“儿见过母亲。”周慎之对母亲行礼。
萧洛兰笑道“时间不早了,慎之快回去睡觉吧。”
周慎之望着母亲额头上的汗,转身时面上还未散去的焦急之色,看见他时的笑容,以及身后嶙峋的假山群,鼻子一酸,连忙又低下了头。
周绪执意要牵夫人的手,萧洛兰力气哪里争的过他,硬是被他握住了。
周绪感觉不对,将夫人的手抬起来一看,细嫩的掌心此刻都是伤痕,又再看了看假山,立刻知道夫人为何来这边了,周绪将夫人的灯笼拿了过来。
萧洛兰等慎之走了之后,心里对周宗主的做法还有气。
“夫人深夜在找慎之”周绪轻轻的握着夫人的手,声音有点哑,拉住夫人。
萧洛兰走不动,瞪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你不给他压岁铜钱,我打算自己给他一枚,也省的大过年让两孩子不愉快。”
”用夫人自己的”周绪望着夫人的脸,目不转睛。
萧洛兰被周宗主的眼神看的寒毛都出来了,害怕倒不至于,但就是有种惊悚感。
周绪低头亲了亲夫人的脸,自说自话∶“一共就三枚,夫人想把自己的那个给慎之。”
“两个孩子,你厚此薄彼干什么呢”萧洛兰避开周宗主的视线,对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