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文徵明和祝允明两人也要赴京赶考,唐寅就算不送文哥儿也要送两位老友
徐祯卿如今也跟着吴宽学写文章, 他入门比文哥儿和文徵明都要晚,便得喊文哥儿一声师兄。
他是很有志气的少年人, 心里头还是惦记着科举的,给文哥儿一行人送行时也心潮澎湃,想着过几年自己也能成为赴京赶考的人之一
等到船行至苏州最大的码头上, 文哥儿又与浙江那边的举子会合,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京师。
能决定提早到京师租住或借住的,大多都算是家有余钱的年轻人,哪怕已经娶妻家中也有长辈看照, 不太需要他们自己照料家室。
是以他们凑在一起也算志趣相投, 沿途谈诗论文、探讨经义,连吃个饭都能争论起来, 没一刻是闲着的。
行至半路, 他们已经决定在客船上结社,既然同行的皆是江南学子, 便叫江南学社好了。
有人说万一他们这次高中了, 就算不得学子了, 岂不是才结社就要退社
于是又有人提议叫江南文社, 哪怕是今科高中了, 他们也还是离不开文章的。舞文弄墨可是他们读书人的立身之本
这倒是挺适用, 只是江南遍地都是文社诗社,听起来泯然于众, 显不出他们的特别来。
祝允明提议让文哥儿这个小神童来取。
众人也都赞同。
文哥儿闻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 不如就叫江南新社。我小时候的澡盆上就刻着句苟日新, 日日新,又日新来着,按照往圣先贤们留下的教诲,只要我们每天都在不断进步,那就永远都不需要退社”
大伙听了这名头都觉得不错,又简单好记又激励人心。
为了庆贺这次正式结社,大伙把包裹里的吃食都翻找出来,凑成了一顿丰盛的结社大餐。
虽然这次结社的有祝允明这样三十好几来二战的,也有文哥儿这样年纪小小就一鸣惊人的,可算起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围坐在一起便不论什么齿序了,你一言我一语地约定以后每个月怎么聚会或者怎么书信往来。
哪怕将来可能天各一方,有什么社内活动也不能漏掉任何一个人
提到交朋友,文哥儿可就不困了,当场积极地当起了记录员负责给社员们造册,把每个人的情况整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一手是他在杭州看人做乡试同科举人小册子的时候学来的,如今他兜里还揣着一本弘治八年浙江乡试同学录来着
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一行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闹腾到京师。
客船才刚靠岸,各家就有相熟的人来接应,像祝允明他们这样的得自己去找落脚处,一般还是前去大兴隆寺之类的佛寺租住。
这些佛寺占地广阔且不用交税,不仅有租金便宜、食堂澡堂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等巨大优点,环境还清静得很,连外地官员赴京都爱在里头落脚。
像陈白沙这些官场前辈兼一方大儒要是借住其中,时不时还会面向广大士子开班授学,随时随地有可能蹭到免费的大师课当初王守仁就曾经去蹭过
所以说,佛寺自古以来便是赶考士子的绝佳落脚处
文哥儿却是有人来接的,是他哥下衙后顺路带人来接他回去,同行的还有李梦阳几人,都很热心地替文哥儿这个新晋解元扛东西。
他们这些庶吉士大多都是科举中考出来的佼佼者,倒没有因为文哥儿一举中了个解元而有太大的态度转变,像人李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