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怎地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人痛处
和尚冷哼道“出家人岂能在意这等小事先洗后洗都一样。”
说完他就不跟文哥儿闲扯了,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力求成为大兴隆寺澡堂的最佳搓澡工。
至少在搓澡这一块,他能胜过许多人,进而争取不当最后一批浴佛的人
文哥儿看着和尚干劲十足的背影,转头和金生感慨“干一行爱一行,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瞅瞅这人,骗钱的时候那么努力地忽悠人,当搓澡工的时候也这么积极进取。有这股劲头,干啥不成功呢
金生嘴角抽了抽。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文哥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文哥儿不管是年龄还是长相都非常有欺骗性,他一本正经胡扯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在使坏。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要换成自己被人问“你是第几个”,那他肯定也没法说出“我是最后一个”这么丢脸的话来。
何况文哥儿还一口一个“大师”地喊
金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抓紧时间勤练武艺,免得哪天真遇到个恼羞成怒直接抡起拳头朝文哥儿动手的家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文哥儿哪里知晓金生正在为他以后可能挨的揍忧心忡忡。
他和金生扯淡一通,又掏出小本本记了几笔,王守仁他们就搓完澡穿好衣裳过来寻他了,一个两个被搓得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瞧见文哥儿气鼓鼓地看着他们,王守仁乐道“可不是我让你在边上干看着的,是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搓澡。”
文哥儿道“这么多考生一起搓,浴池都要叫你们搓下来的污垢给堵住了,谁敢下去凑热闹”
王守仁浑不在意,反正他把自己全身上下搓得干干净净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他挥别一干熟人,抱起还在生闷气的文哥儿溜达回家。
看在王守仁洗得香喷喷的份上,特别好哄的文哥儿就不嫌弃他了,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亲哥牌座驾。
两人回到家,文哥儿就抛下王座驾守仁跑去和他祖母讲自己的澡堂见闻,说澡堂里那热腾腾的水汽都带上点熏人的味道了。
乡试真可怕
九天不洗澡就这样,真不知道据说几个月都不洗澡的王安石得怎么搓洗才能洗白白
文哥儿给他祖母介绍了一下王安石其人,说王安石不洗澡不换衣服,连同僚都看不过去了,约好一两个月一起洗个澡,轮流给王安石准备新衣服。王安石出来也没注意自己的脏衣服被收走了,穿上新衣服就走
同僚戏称这事儿为“拆洗王介甫”。
岑老太太听得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样的宰相”
王老爷子道“他那些个同僚倒是都挺好,还费心给他备新衣裳。”
文哥儿说道“我怀疑他是近视眼,要不怎地连衣服被人以新换旧都没发现”
王老爷子奇道“什么是近视眼”
文哥儿道“就是看东西不清楚。”他一本正经地给王老爷子讲了近视眼、老花眼是什么个情况,又问王老爷子有没有这样的问题。
王老爷子道“我眼神好着呢”
文哥儿道“也是,您平时也不怎么看书。”
王老爷子听后吹胡子瞪眼“怎么不看我不看书能教出状元儿子来吗”
文哥儿哼哼两声,当没听见。他想到一桩好玩的事,二话不说跑回去开始绘制视力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