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好好一苗子,竟不知畏惧地卷进这种事去,丘濬一颗心就跟被放在火上烤似的。
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叫人去王家一趟,把文哥儿给喊过来。
对联的事文哥儿谁都没透露,听别人聊起这桩关于刘棉花的新鲜事他还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听丘濬派人来喊自己过去,文哥儿才猛地想了起来那对联他给老丘念过啊
文哥儿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紧张不已地去了丘家。
见丘濬和平时一样坐在那儿伏案书写,他才放心地跑过去喊人。
“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文哥儿小心翼翼地问。
丘濬不应声,专心写词条。
直至文哥儿如坐针毡地在旁边等了半天,他才搁下笔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文哥儿不敢说。
丘濬转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给我好讲讲,你是怎么把那对联给贴到刘家门口去的。”他本来就长得凶,板起来脸更是吓人得很。
搁在平时文哥儿是不怕的,可这会儿他刚干了坏事,本来就心虚得很,哪里扛得住丘濬审视的眼神。
文哥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路遇张鹤龄兄弟俩的事讲给丘濬听。
他这几天越琢磨越觉得刘吉嫌疑最大,毕竟除了刘吉没人敢这么猖狂,也没人和老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正好路上遇到张鹤龄兄弟俩,他便引他们一起去吃了顿饭、聊了会天,最后顺嘴在饭桌上提了下对联、再提了下刘吉。
反正就是动动嘴的事,张鹤龄兄弟俩上不上套都不亏。
别的事他真的没干,连主意没直接给他们出过,都是张鹤龄兄弟俩自己琢磨的。
文哥儿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自己去干的”
丘濬脸色并没有缓和过来,而是冷着脸问道“你觉得你很聪明是不是你觉得你随随便便就把人耍得团团转是不是仗着自己被人夸一声小神童,你就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做是不是”丘濬的声音越拔越高,“你莫不是觉得天底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
文哥儿很少被这样严厉地教训,顿时跟鹌鹑似的不敢吭声。
丘濬拿出一把戒尺,对文哥儿说道“手拿出来。”
文哥儿惊了一下,下意识把手藏背后想跑路。
“你现在跑了,以后就不用过来了。”丘濬道。
文哥儿没想到丘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觉得有点委屈,鼻子都开始泛酸了。他明明是替老丘抱不平,老丘做什么要打他
文哥儿不想以后被拒绝登门,又不想伸出手挨打,眼睛红通通地抬起头看丘濬,模样看起来怪可怜的。
丘濬对上那难得含上一泡泪的眼睛,差点就把戒尺收了回去。
可他算是看出来了,王华是个不靠谱的爹,谢迁他们那几个老师也是哄小孩玩,遇事没一个真能下狠心去教的。
小孩子不好好教,难道他能自己往好里长吗
现在为着点私怨就敢去和外戚厮混在一起,甚至还直接报复当朝首辅,以后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真要叫他这么无法无天下去,等他踏入仕途怕不是要变成那一等一的佞臣,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就是因为这小子是为他去出的头,才要他来给他这一顿打。
“手拿出来。”
丘濬冷着脸怒道。
文哥儿伤心得很,吸着鼻子不让泪珠子往下掉,委委屈屈地把手伸到丘濬面前去。
丘濬抬起戒尺就是啪地一下,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