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珩顿时言,他看着朝年张写满不满的脸,恍惚想到一千年里,朝年对他的态度。
和他姐姐一样,他们姐弟两向来是女郎说什么就是什么,女郎永远是对的,只是朝华强大许,常年在殿司和百众山坐镇,弟弟呢,则很受薛妤喜欢。
虽然薛妤常常闹得烦不甚烦,可却总经不住磨,一松口便让他来人瞎掺和。
他曾不理解,觉得薛妤对朝华严厉,对愁离严厉,对曾经的他更是严上加严,即使身边留着一些悟性不算好的从侍,也会放在朝华手底培养一段时,唯朝年是个意外。
吧啦吧啦,说起话来没完没。
后来才道,原来他的机缘在飞云端上。
“抱歉。”松珩嘴唇翕动,好脾气地道“件急事实在是不得不走一趟,这才耽搁。”
“怎样重要的事”朝年一连丢出几个问题“现下解决没要不你说说看,若是帮,我请我们指挥使帮你看看”
我们指挥使,这五个字,便看出薛妤对身边位是怎样的信任和倚重。
这才过去少年。
区区十年。
溯侑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松珩深深地吁出一口气,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好在,就在朝年话音落下后不久,他们就到地方。
霜花巷是南二街后面一截,不论严冬或是酷暑,这儿一年到头都停着马车。富公子们往往一撩车帘,整整衣裳袖摆,玉扇一折,嘴角便不由自主噙上笑,熟熟路地走进各花楼,推开某扇烂熟于心的。
沉羽阁的人很快便到,是十来个乔装成浪荡公子的男人,他们朝薛妤和溯侑拱手,为首的个捏捏自己翘起的两边假胡子,对薛妤道“女郎,正巧我们少东阵子在这里养个姑娘弹琴奏曲,昨夜得您的吩咐,姑娘已暗中接到府上住着,待会我们进去,只说得少东的吩咐寻人。”
“您只管做自己的事,后头的事全不必操心,交给我们来解决。”
薛妤颔首,视线扫过一圈,落在溯侑张极其惹眼的脸上,朝他勾勾长指,道“跟我过来。”
他们一闪身便消失在错落难辨的巷角,松珩眼一沉,才要跟上去,却见溯侑陡然抽身回望,视线沉沉如霜刀,随手一个声息的困人剑阵便兜头朝他罩来。
等他脱困,再抬眼,四处茫茫,哪里还人影。
巷子狭窄一角,薛妤停下脚步,手往脸上一抹,只见原本及腰的黑发一双形的手拢起来,高高地束起马尾,拉成潇洒而窕然的一道弧度,脸仍是张脸,不过眼尾拉长,眉描得浓而重,向上挑着,现出一两分男子的俊朗和锋利来。
衣裳也紧跟着换成男子样式,腰缀着巴掌大的美玉和针脚细密的香包。
公子如玉,眼尾却偏生媚意。
“如何”薛妤声线刻意压着,现出一两分小公子般的稚嫩和跋扈来。
两人离得近,溯侑只看一眼,便若其事地垂下眼,低声吐字“足以瞒天过海。”
薛妤方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等会若异样,暂时别管他们两个,配合我见机行事。”
“好。”
两人很快回到沉羽阁的队伍中混迹其中,为首的个一摆手,一行数十人径直闯入霜花楼。
因是白,霜花楼人并不,可也不少喜静好享受的勋贵子弟在吃喝茶煮酒,眯着眼欣赏美人曼妙的身姿曲线,见这样大的阵仗,好几个顿时不轻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盏。
“哎呀,这不是沉少当身边的阮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