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不舒坦跟酒醉加一块了。
九阿哥晓得,有些话不能对旁人说。
就算跟四哥是比较亲近的兄弟也是。
这世上,跟他同一立场的只有舒舒跟十阿哥。
他就继续闭着眼睛,蹙眉念叨着道“头疼”
“一会儿喝了醒酒汤就不疼了”
四阿哥忍下性子,耐心道。
“胸口也堵,恶心”
九阿哥喃喃道。
四阿哥道“迎着风呢,少说两句,回帐子喝热水压压就好了。”
九阿哥想起了三十七年的东巡。
“为什么”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为什么自己会怀念当时兄弟们出了矛盾,就拳脚相向的日子
起码能清楚,谁是跟自己亲近的,谁跟自己不亲近。
如今这样,看不真切,叫人心里不安。
老担心被下黑手,捅一刀。
四阿哥听不真切,道“什么”
“为什么”
九阿哥提高了声音。
这回四阿哥听得真切,自然也听出来了里头的迷惘。
四阿哥侧过身,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依旧没有睁眼,脸上却难掩沉重。
“怎么了”
四阿哥有许多话要问,可话到嘴边又变了这几个字。
九阿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了暗哑道“福晋老十我福晋呢老十呢”
四阿哥翻了个白眼。
就这点儿出息
九阿哥的帐子距离御帐有百十来步。
走到帐子门口,一行人就跟取手炉的何玉柱对上。
“爷”
见九阿哥被搀着回来,何玉柱惊得魂飞魄散,忙挑了帘子,让一行人进去。
四阿哥道“你主子醉了,去传太医”
何玉柱刚要应下,九阿哥已经睁眼,蹙眉道“不要太医不要喝苦汤子,兑碗蜂蜜茶”
眼见着九阿哥口齿清晰,吩咐得明明白白,四阿哥有些意外,看向九阿哥。
到底醉没醉
九阿哥面上带了祈求道“四哥,恶心,不想喝苦汤子。”
四阿哥正色道“怎么能讳疾忌医你这样子,就是虚的,不瞧瞧怎么行”
九阿哥歪在榻上,忙道“喝姜茶喝姜茶不行么估计就是吹到了,肚子里灌了气才恶心,再喝苦汤子,可是要命了”
他这是想到了三十七年三阿哥吐血的那次诊脉。
这忧心惊惧,脉像都能看出来。
落到脉案上,要经御前的。
四阿哥还要再说。
九阿哥已经将躺在榻上,道“发发汗就好了,明早不好我再传太医还不行么”
何玉柱见主子可怜,也眼巴巴地看着四阿哥,小声道“四爷,我们主子胃口本来就小,每次吃药,都要败了胃口,吃不下正经饭,跟着熬瘦了”
四阿哥看着这主仆两个,也晓得九阿哥的臭毛病,倒是没有坚持己见,只对九阿哥道“那就醒酒汤喝了再喝姜茶,早些歇了,不舒坦可别熬着,你自己个儿的身体自己当爱惜。”
九阿哥忙点头应了,怕他反悔,对何玉柱道“快去预备啊”
何玉柱应声下去预备。
九阿哥睁眼开眼,眼神依旧有些直。
四阿哥拉了凳子,在榻前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