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指了指东边的外官候见的值房,意思是自己去那里等着。
梁九功点点头。
九阿哥就往值房去了。
这边现下没有人,只有两个当值的笔帖式在。
角落里摆着水缸,水缸里是大半块的冰。
九阿哥常来御前的,两个笔帖式也认识他,都躬身请安。
九阿哥摆摆手叫起,道“爷等着陛见,你们该干嘛干嘛”
虽说他这样吩咐,可两个笔帖式还是拿了旁边的凉茶,给九阿哥奉了茶,才回到书案后。
九阿哥等得闹心扒拉的,想着方才的情形,有些不舒坦。
这哥哥训弟弟,就跟训孙子似的。
要是太子也这样训他,估计他要气死了。
气死
听说太宗之子、世祖皇帝异母弟襄亲王,就是被皇帝哥哥打了一耳光,怨愤而死。
今日王叔被这样辱骂,会不会也想不开
九阿哥抿着嘴,心里没着没落的。
他虽厌海善,可对恭亲王没有什么意见,并不希望叔叔倒霉。
这会儿功夫,园膳房打发粗使太监送食盒过来,是两位笔帖式的晚饭。
他们入园子当值,就用园膳房的大伙房统一预备吃食。
跟侍卫等人一样,也是每日里猪肉一斤、青菜一斤的供应。
因放着冰块的缘故,门窗都关着。
食盒虽送来,可是两人也都没打开,怕饭菜味儿熏到九阿哥。
九阿哥也饿了。
眼见着两人的拘谨,他就起身道“你们吃你们的,爷出去催催”
说罢,他就挑了帘子出去。
两个笔帖式忙起身恭送。
等到九阿哥出来,就见梁九功从清溪书屋出来,正往值房来。
“九爷,皇上留了王爷用膳,让你先回呢”
梁九功道。
九阿哥“”
没想到是这样发展。
这是不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还是恩威并施
他松了口气,道“那谙达忙着,爷回阿哥所了,早饿了。”
梁九功点头道“谢九爷惦记,那您快回吧,眼见着也要天黑了。”
九阿哥没有耽搁,从小东门出了园子,往阿哥所去了。
进了阿哥所,他才拍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后悔说海善的时候,添油加醋,将恭亲王说里头了。
他当时存了小心思,想要断了海善的根基陈家。
要不然白被算计了一回,只要回竹子怎么能消气
实际上这些年并不曾听闻恭亲王怎么提挈外家,否则舅舅、表兄等不会连个品级都没有。
不说别处,只说亲王府的僚属官,安排一两个表兄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样想着,他就有些愧疚,进了正房也蔫蔫的。
舒舒还没有用饭,等九阿哥回来。
眼见着他这样,跟走的时候截然不同,颇受打击的样子,舒舒有些担心了,道“皇上训爷了训这么久”
哪有这样当老子的
为了旁人的儿子,骂自己的儿子。
还是自己占理的情况下。
九阿哥叹了口气,看着舒舒道“爷是想起四哥早先的告诫了,让爷在御前说话悠着点儿,爷今儿话说多了,像是个小人”
舒舒看着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