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远远地传来鼓声,已经二更了。
到了安置的时候,要是往常的话,九阿哥该回前头正房去了。
今天却是不肯走。
“倒春寒,屋子里冷,压了被子也不暖和”
九阿哥看着舒舒,肩膀耷拉着,可怜兮兮道。
舒舒头顶的编发上插着福字簪,周身还萦绕着澹澹的沉香味儿,看着九阿哥的黑眼圈,也没有舍得撵人,道“那爷就对付一晚”
“嗯,嗯”阑
九阿哥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立时趾高气昂地吩咐门口的核桃道“快去前头将爷的铺盖抱过来”
核桃看了舒舒一眼,见她点头,才麻熘地去了。
九阿哥不乐意,道“这丫头怎么回事儿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再这样,回头爷给高斌做大媒,相看旁人去”
舒舒掐了一把道“爷说什么呢指定是阿牟吩咐的,都是好丫头,回头咱们预备份好嫁妆。”
九阿哥小声滴咕道“县主也是的,将爷当什么人了爷又不是牲口,还不晓得心疼你么”
舒舒拉着他的手,看着食指上的伤口,深深浅浅的三、四条,道“疼了吧”
当初九阿哥说自己刀工好的时候,她就应该想想,就九阿哥这体力,就不像拿稳刻刀的。阑
当时舒舒只心疼沉香料子,怕的是九阿哥刀工太差,都忘了刻刀伤手之事了。
舒舒觉得自己有些对九阿哥不上心了。
有些是“一孕傻三年”的影响,有些就是精力被三个孩子牵制了。
九阿哥点头道“嗯,可疼了,不过想着是给你做的,爷就不疼了。”
舒舒听着心里软软乎乎的。
早先夫妻俩形影不离的,这十来天自己吃了睡、睡了吃,又是因之前不能洗澡的缘故,压了暴躁。
夫妻每日相伴的时候,就是午饭跟晚饭的时候,加起来也就一个时辰。阑
舒舒心里有些小愧疚了。
少一时,核桃跟何玉柱抱了九阿哥的铺盖过来,就挨着舒舒的铺盖铺了炕。
小椿带了小松端了洗脚水过来,服侍两人洗了脚。
等到大家都退下去,夫妻俩躺下的时候,九阿哥就伸了手,摸进舒舒的被窝,拉住她的手,才觉得踏实了。
“还是热炕好,前头火炕熄了好些天,都凉了”九阿哥舒服地吐了口气,说道。
舒舒道“书房旁边不是修了一间暖阁了么那个外头有灶眼,可以单加炭,要不爷明天挪那边去”
九阿哥轻哼道“你又不在,暖阁不暖阁的,有什么用”阑
舒舒安慰道“也快,这不是过了半月了么”
九阿哥叹气道“那还有一个半月呢”
舒舒也觉得时间长了。
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爷就这样前后院轮着睡”
九阿哥凑过来,带了不满道“你可真狠心,就这样挨着睡不行么外头百姓人家,只有一个卧房的,也没说两口子非分开”
现在天气暖了,舒舒隔一日就擦了身上与头发,心情也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爱撵九阿哥了。
她就道“那爷想留就留吧,只说阿牟不给爷好脸的时候,爷可不许恼,阿牟只是心疼我,担心咱们年轻不知道轻重。”阑
九阿哥忙点头道“那当然,爷是那湖涂人么,还分不清好赖人”
有这样一个长辈在,多省心呢。
九阿哥想了想,就动了念头,道“要不等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