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伯爷喷出一口血来,身子就直直的歪了下去。
老管家忙一把抱住,却是身子翅起,只觉得死沉死沉。
锡柱见状,吓得身子都僵了。
还是伯夫人眼见着老管家也要被带倒了,才起身过来帮忙。
可是等到将伯爷扶回到炕上的时候,她的神情却是顿住。
伯爷眼珠子瞪着,如同雕像。
老管家忍着悲戚,伸手在伯爷鼻下探了探,好一会儿才呜咽出声。
伯夫人垂下眼睛,手中摸着佛珠,竟然是无悲亦无喜。
“阿玛,阿玛呀呜呜儿可怎么活啊”
锡柱膝行到炕边,嚎陶大哭着要往伯爷身上扑。
老管家一脚踹开,道“不孝的小畜生,滚”
就算血脉不真,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却是真真切切的。
结果这小畜生跟他那个姨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伯爷的身后事早就预备好的。
伯夫人起身,打发人往隔壁送了信,就有条不紊的操持起来。
新达礼是伯爵,身后事都有章程。
而且他的丧信,还要上报宗人府跟礼部。
等到四月初十,圣驾到达江宁府这一日,九阿哥就得了消息,二等伯新达礼病故。
他忙去御前,就找礼部的折子。
结果也只有一句话,本月初六申初病故于伯宅,多罗格格上折子问发丧事宜。
这都是惯例,勋贵既丧,若是有功于社稷,要加“谥号”,再往上还要抬等治丧,或赐下陀罗经被。
不过像伯爷这样没有出来当差的,多是会按例治丧。
折子已经经了朱批,果然是“按例”。
九阿哥想要往御前去,跟皇父说一下董鄂家的爵位传承,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东跨院客院寻妻子去了。
关于岳家,还是听听妻子的意见。
舒舒坐在梳妆台前,正由着小椿给放头发。
今日在江宁码头,不但有江苏官员百姓迎接,江苏的诰命夫人也齐聚,恭迎太后与其他皇家女眷。
舒舒等皇子福晋,也就换了皇子福晋吉服,充作背景板。
没有出京城时,舒舒心里就盼着来江宁织造府。
等到过来,就没有感觉了。
不过今天也算见证了一回历史。
就是圣驾到达江宁织造府外时,孙夫人带了丿儿媳、孙子、孙女在织造府外跪迎圣驾。
康熙亲自扶了老太太起身,跟着随扈与本省文武大臣道“此乃吾家老人也”
曹家与孙氏都极为体面。
舒舒想着孙氏身后跟着的孩子,男孩十来岁,女孩八、九岁。
不用说男孩就是曹寅的独子曹颞,女孩就是未来的平郡王福晋了。
曹寅现下膝下一子两女,最小的那个应该还才没有跟着长辈一起接驾。
江宁织造府,说是官署,可是曹家两代人先后住了三十来年,这里更像是私宅。
为了迎驾,更是修缮一新。
舒舒等人安置的客院,也都是新换的窗纱,地上青砖也是新的。
这还真是开始。
未来康熙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南巡,曹家都会跟着接驾。
可是怎么能出那么大亏空
要是只修缮织造府做行宫,一回两、三万两银子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