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越说越气,眼圈都气红了。
他想起舒舒之前说的胆小怕事,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会护着她,不让她被欺负,可一眼没看到,就欺负了一回。
康熙面沉如霜,却没有只信九阿哥的一面之词,对梁九功道“去问问提膳太监,昨天晚膳与今天早膳,过去提膳有没有座”
梁九功躬身去了。
九阿哥依旧不忿“汗阿玛,他们想干嘛是不是仗着是太后娘娘名下内管领下人,就腰子硬了”
康熙没有接话,只道“董鄂氏如何了”
九阿哥欲言又止,有些纠结。
“累到了”
康熙眼神一暗,接着问道。
九阿哥连忙摇头“没有,又不是她上灶就是膳房热,她站着等着,出了不少汗,出来见风,有些痹症征兆儿子昨晚要传太医,她拉着不让,今早让丫头按了,没事了只是儿子想着,等过了这几日,还是得叫太医看看好”
康熙神色稍缓。
他原以为这不孝子要借题发挥,拉着董鄂氏躲避差事。
为人子、为人孙,要是连孝道都不顾,那这个儿子也是废了。
倒是董鄂氏那边
“太医院有对痹症的成方,回头你打发人过去取几贴膏药”
康熙想了想,道“让你福晋再坚持几日,等过了科尔沁,就无碍了”
九阿哥点点头,可想着舒舒今日辛苦,还是忍不住说道“汗阿玛,太后那边,怕是更想要五嫂陪着还有五哥那里,儿子福晋陪着太后娘娘,他就不好往前去。将儿子福晋推在前头,会不会让五哥、五嫂为难”
康熙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个,听九阿哥说了,好像有几分道理。
之前一路上,都是五阿哥看顾太后车驾。
这年龄相彷的大伯哥与弟媳妇,抬头不见低头见,是有诸多不方便。
这会儿功夫,梁九功回来了,躬身禀道“皇上,今早过去提膳的是陈忠,到了那边,膳房管事亲自搬的凳子,昨晚也是”
九阿哥立时炸了“好呀,还真是好奴才,看人下菜碟乾清宫的二等太监,比皇子福晋还体面,这是什么道理我这就去问问,是谁指使的,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们连皇子福晋都不放在眼中”
康熙黑着脸,呵斥道“行了毛毛躁躁的奴才错了规矩,自要领罚,还要你这当主子的去掰扯”
九阿哥噘着嘴,依旧是带了愤怒。
康熙摆摆手道“下去吧,董鄂氏那里,不用亲自去膳房盯着就是费些心思,琢磨着新巧吃食,让太后多吃几口就是孝心了”
九阿哥点点头,安静地下了马车。
康熙望着梁九功,道“朕是不是对内务府这些奴才太优容”
梁九功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望了望马车门口,才压低了音量道“皇上早年待他们宽仁,也是没法子这宫里宫外,需要多少人手,用包衣奴才总比旁人安心可他们有了权利,许是胆子就大了,忘了紫禁城是皇上的紫禁城,不是包衣的紫禁城”
见他这小心模样,康熙冷了脸,瞪了他一眼“行了,一回两回的没完了”
梁九功立时跪了,忙求饶“皇上恕罪,是奴才不对,犯了小心眼当年还是小太监时,没少受这些包衣管事的刁难,月钱也扣了一半,有一回不服气犟了两句嘴,还被狠踢了两脚”
康熙看着他,澹澹道“起吧,没有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