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人越走越远,她就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她也问了管家,这几日,除了往今科探花郎那处去了几次外,汝阳郡主都一直呆在府中,未曾外出过,府中也不曾有过其他陌生人。
只这事到底与他有没有干系,还是难说。
管家担忧地瞧着床上昏迷的汝阳郡主“贺七娘子,郡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贺令姜蹙眉,缓声道“是入梦不醒。至于到底如何,我还要再细看一番。”
“入梦不醒”管家大惊失色,“郡主她可是被邪祟使了妖术”
“是不是邪祟,还需再说。”贺令姜并未立下结论。
“不管如何,还请贺七娘子先将郡主唤醒才好,已经两日了,如若再昏睡下去,郡主这身子可吃不消。”管家一脸焦急。
“莫急。”
贺令姜往外头望了望天色,此时临近正午,日头升得正高。
“所谓困于梦境者,往往是在自己的梦境中迷失了方向,如何也走不出来,自然也就无法清醒过来。”
“如若想将郡主唤醒,那就需得有人入梦,在她的梦境中找到她,破开混沌迷雾。”
她指了指外头的太阳“正午时分,正是阳气正盛的时候,外人入梦并不合时宜,极有可能一不小心便被郡主的梦境排斥,挡了出来。”
“如若睡得不深,半梦半醒间更是混混沌沌,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同样困在郡主的梦中。”
“所以,还要再等等。”
“那是要等到晚上”管家问道。
贺令姜点点头“夜深之后最佳。”
“好,那老奴暂且安排个清净的院子给贺七娘子用膳休息,就在郡主这院子旁边些,等到入夜后,再请您来施术。”管家说罢,忙叫人去收拾。
贺令姜也未曾拒绝,此时回不缘司还是要来回跑,索性就暂且在汝阳郡主府等着便是。
日头偏斜,金乌西坠,暮色渐渐来临。
贺令姜用过晚膳后,天色已经不早。
夜色渐沉。
管家按照贺令姜的吩咐,让汝阳郡主院中伺候的人都去歇息,只留了两個人在院外把守着。
少了来回穿梭的婢女,偌大的院子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只余廊下的灯笼静静地悬着,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贺令姜轻轻推来房门,示意青竹在外头守着,只领着阿满一人进了屋子。
屋内只余床边一盏烛灯,灯火如豆,映得室内一片昏黄,汝阳郡主的面庞在微跳的烛光中半明半暗。
贺令姜微微俯身,从袖中掏出一根丝线系在了汝阳腕上,而后手上捏诀,在她额心轻点,又掏出几个小铃铛悬于丝线之上。
那铃铛没有铃心,任她动作却不发出丝毫声响。
紧接着,她利索地将丝线的另一端系于自己腕间。
如此一来,这丝线两头便各连着她与汝阳郡主两人。
阿满寻了张蒲团,放在了床榻旁边,贺令姜微退半步,盘膝坐下。
阿满见状后撤了几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一双眼睛却紧紧落在她周身。
“七娘子”
贺令姜双手结印呈莲花状,微微颔首“好了,开始吧。”
阿满点点头,她手上一挥,床边的烛灯便“噗”地一声熄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阿满放慢了呼吸,黑黢黢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