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檀州顺州两地毗邻的就是周朝丹河郡了。
自辽东落入金人之手后丹河郡就成了周朝防范金人马蹄南下的最前沿,时刻处于戒备状态。
在檀州与丹河郡之间隔着纵深达两三百里的缓冲地带,其间山谷繁多,地势崎岖,算是抵御金人骑兵的天然屏障。
这方圆百里之地原本尽属于丹河郡辖境,但朝廷在辽东失陷后毅然决定将此地百姓山民全部迁入内地,实行坚壁清野,不留给金人一粒粮食,一头牲畜,让金人无法以战养战。
虽然这种做法很死板,但也是当时节节败退的周朝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来打我可以,你的粮草必须自己带,还得穿过这些山谷。
幸亏金人拿下辽东后并未大举出兵攻打周朝,毕竟有蓟州幽州在两侧虎视眈眈,金人不敢贸然出击。
但这五十年来时常有金兵的小股骑卒袭扰丹河郡,搅得丹河郡百姓不得安生,也把丹河郡的守军给打的不敢冒头。
丹河郡不比北凉、平瀚这些边关,自身境内没有马场,所以驻军几乎都以步卒为主,能坚守关隘已经是万幸,更别提主动出击了。
久而久之,这方圆百里就成了丹河郡百姓和官兵的禁地,能不踏足就不踏足,出去就是九死一生。
檀州溪松关,这是辽东最南边的一座关隘,紧邻丹河郡。
出了溪松关就算出了辽东疆域,进入那两不管的地方。
今日的溪松关城头上有两道人影矗立,在骄阳照耀下面南而望。
衣衫飘扬的两人分别是北凉问天司主事皇甫沐和暂管辽东军务的辛疾。
辛疾遥望像丹河郡的方向,轻声喃喃道“京城来的人应该到了吧,这片山谷又要热闹咯。”
“快了,就在这两天。”皇甫沐微微一笑,随即问道“辛将军,都准备好了吗”
辛疾笑着点了点头“先生放心,岳展鹏亲自带人去了。另外五千骑卒一万步卒已经至溪松关城北二十里处集结,随时可以出动。”
“那就好。”皇甫沐眉头舒展,伸手满是皱纹的手掌在空中轻轻划过,笑道“辽东岂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辛疾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寒光。
此刻正有一队浩浩荡荡的马车出丹河郡,经过那荒无人烟的两百里山谷平原,往辽东檀州方向行来。
“吱吱吱”
车轮压得地面上的黄沙石子嘎吱作响、世家子弟们嬉戏玩闹的声音以及马匹的嘶鸣,都让这片山谷热闹了许多。
这些人自然就是从京城远道而来的赴辽官员了。
一半都是年轻面孔,他们或许在来辽东之前还都是白身,但现在摇身一变都成了八品、七品的小官,要是以前有些履历,混个正五品阶都不是难事。
在他们的身侧还有丹河郡派出的五百军士随行护送,这帮大爷可不能出点问题啊。
“驾王兄,看我这这匹马怎么样当属上品了吧我这剑也是皇家工匠精心打造,削铁如泥”
“哈哈,张少果然大家族出身出手就是阔绰”
“来,可有人敢跟我来一场赛马”
“哈哈,谁怕谁我来”
“还有我”
“架驾”
几名富家子弟换上了一身轻便束身服,猛抽马鞭,兴致盎然的赛起了马。
一群人沿着山谷向前方疾驰而去,大声的吆喝在谷中久久回荡,惊起了大片飞鸟。
这群富家子们赶了近十天的路,终于看到了一点边塞的风景,显得尤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