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就是从战场上侥幸逃得一命的完颜弼,他和几名护卫身上穿着从老百姓手里抢来的衣袍,马匹也是夺来的,整个打扮完全看不出是金兵。
完颜弼的嘴角有些干裂,为了躲避北凉游弩手的追杀,他们这两天是片刻也没敢停留,除非累得不行否则绝不会下马休息。
“将军,现在已经到云州内地了,想来应该不会遇到北凉军了吧。”一名护卫顶着迎面吹来的大风问道。
完颜弼沉声道“不能掉以轻心,云州境内的驻军都抽调至锦阳关了,北凉军伍指不定已经深入云州境内了”
护卫默默的点了点了头。
在几人行至一处山坳处时,猛然听见一阵破风声传来。
“嗖嗖嗖”
几支羽箭径直射在了他们前行的道路上,箭尾露在地表外不停抖动。
“吁”
马匹顿时停了下来,完颜弼心里凉了半截,难不成刚说到北凉军就碰上了这也太倒霉了吧。
“何人此地禁止入内”
一道冷喝声自前方传来。
完颜弼抬头一看,眼珠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竟然是金兵看似是军中斥候,十余个军卒正举着弓箭盯着自己。
“放肆完颜弼将军在此”完颜弼一挥手,身旁的一名护卫就怒喝出声。
拦路的金兵一愣,快马行至完颜弼身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完颜弼,为首一人将信将疑的说道“可有凭证”
完颜弼脸色昂然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高高举起。
那块玉佩的表面绣着半轮圆月图案,正中间刻着完颜二字。
拦路骑兵眼眶一突,这可是北金皇族中身份尊贵之人才有资格佩带的。
“冒昧了将军”金兵头领立马摆出了一幅笑脸,急忙说道“王爷就在前方山谷中”
“父王在这”完颜弼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一挥手“前面引路”
山谷中停驻着不少金兵,看样子是长途行军之后暂时歇在此地脚,不少人都满脸悲戚,失魂落魄。
他们就在前两天才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杀,可以说个个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居中的位置有一辆颇为简陋的马车,马车内完颜阿骨打半躺在木板边,脸色苍白无比,双眼无光。
旁边有一个熟面孔正在给完颜阿骨打喂着草药。
“王爷,再喝点吧。”
说话的人正是从大石坡战场上逃走的喀尔丹。
原来那日从大石坡战场逃走之后,喀尔丹就撞见了一众骑兵在保护着重伤昏迷的完颜阿骨打,双方立马合并一处,锦阳关也不去了,一头扎进了云州境内。
金兵损失极为惨重,喀尔丹麾下的残部加上完颜阿骨打的部卒,堪堪只有四五千人,还有不少都带伤。
喀尔丹自己的伤势也颇重,但仍然坚持要给完颜阿骨打喂药,作为完颜阿骨打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他的忠心还是没得说的。
完颜阿骨打微微张了张嘴,汤汁顺着嘴角不断流出,滴落在衣袍上。现在的完颜阿骨打犹如一个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任谁也不相信这就是叱咤疆场半生的北金隆亲王。
“孩子,我的孩子。”完颜阿骨打嘴里默默地念叨着。
那天他离自己的儿子只不过十余里地,却被北凉军死死拦在战场之外,前进不了一步。完颜阿骨打内心充满了悔意,为什么要派完颜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