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昨夜睡好了, 太子却没睡好。
白绫绑上一阵,是为情趣,绑太久,便只剩下了难受和麻烦。
昨夜绑了一夜没取, 眼睛合得太久, 如今大夫一来, 将那白绫刚取下, 眼睑内的瞳仁便被经久不见的光亮, 刺得一疼。
太子下意识地瞥开了眼。
大夫心头一喜,这是眼睛能见光了,忙地问道,“殿下, 可瞧得见了”
刚一问完, 唐韵便答道,“还瞧不见呢。”
大夫一愣, 空欢喜了一场。
“殿下再试试,能不能睁开”大夫有些紧张,他不睁开,他也没法诊断,就怕当真伤到了瞳仁,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期。
“孤”
“还是别勉强了, 先缓几日,贸然睁眼, 受了刺激,岂不是更严重。”没待太子说完, 唐韵再次开口同大夫道, “大夫还是照昨儿那般, 先敷些清明的药草,继续绑着便是。”
大夫有些犹豫,还是想坚持看一下太子的眼睛。
适才他那反应,分明是对光有感应大的
大夫还想劝劝,但见太子一语不发,似乎任由这位娘娘做主,便也不敢多说,嘱咐道,“成,那殿下再敷两日,若是期间有何不适,尤其是疼痛加剧时,定要知会在下,在下这就去备药”
“有劳大夫了。”
两刻后,大夫将药草碾碎,制成了膏泥。
唐韵亲手给太子涂上,涂得比昨儿要厚,昨儿大夫只在他的眼睑上轻轻抹了一层,今日唐韵却将他的整个眼睑完全糊上了。
他虽已经复明了,但眼睛受过伤却是不假。
正好也趁着他愿意瞎下去的功夫,多给他敷几日,就当是修复眼睛,有益无害。
眼睑被厚重的药泥一涂,白绫再一绑,太子还真就瞧不见了。
眼睛都睁不开。
太子
唐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柔声道,“殿下这几日就别试图着睁眼,安心修养,想要什么,同我说,我陪着殿下。”
唐韵将白绫在他脑后打了一个结,又唤来了大夫。
后背上的药昨儿是顾景渊替他换的,唐韵怕自己手生,弄疼了他,加重伤势,便交给了大夫。
大夫换好了药,唐韵又带着他去洗漱,洗漱时的漱口水,都是唐韵将碗递到他嘴边,喂到了他嘴里,“殿下慢慢来,不急。”
洗漱完,又替他更衣。
一个早上,唐韵都在忙忙碌碌。
顾景渊送衣裳过来时,便见太子和唐韵两人坐在蒲团,唐韵拿着勺子,正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煨着粥食。
“殿下,烫吗”
“不烫,韵儿,孤自己来吧,孤总不能让你伺候”太子颇有些煎熬,固然是想她对自己好些,但如今似乎有点过了。
再想起她昨儿问自己的那句话,太子从早上起来,心头便一直悬着。
她越是对自己好,他越是不安。
“无碍,殿下如今收拾,又眼盲,我伺候殿下是应该。”唐韵说完,又将勺子递到了太子嘴边,“殿下张嘴,啊”
太子
顾景渊见到这一幕,眉心两跳,一双眼睛险些也被刺瞎。
堂堂太子,他也不怕害臊。
“殿下。”顾景渊忍着鄙夷,走到了太子跟前,同其行了礼,将手里昨儿太子要衣袍递了过去,“殿下瞧瞧满不满意。”
太子
他瞎了,他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