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传来时, 太子便没再吭声,知道是她回来了,乖乖地移到了适才的石头边上。
她没走, 那她为何不应他
她莫不是嫌弃自己烦了
那念头刚从脑子里闪过,一捆柴火, 突然砸在他的脚边,太子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往日即便她再如何对自己不满, 也不敢如此放肆逾越。
她果然是觉得自己活不成了, 在嫌弃他
可他知道了又如何。
他如今周身都是伤, 眼睛还看不见,身边除了她, 再也没有了任何人, 他能依靠的只有她。
太子以为,即便她对自己没有爱, 也当有起码的同情心。
但显然她没有。
自从他跌下山谷后, 他的身边没人了,眼睛也瞧不见了, 她便彻底地暴露出了本性,对他的态度恶劣到了极点。
她既不哑又不聋,却没应他一句。
太子心口一凉,脸上跟着浮出了悲色, 自暴自弃地道, “孤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倒也不用这般不耐烦。”
唐韵
他也太不了解自己了。
就凭他适才威胁她的那股威风劲儿,他死不了, 唐韵头也没抬, “天色已经黑了, 殿下坐着吧,当心摔倒。”
太子一口的阴阳怪气,“孤摔死了,不正合了你意。”
唐韵
这是又闹上脾气了。
唐韵头都疼了,她适才丢柴的动作确实是重了些,可那不也是被他念叨得烦了。
唐韵耐着性子上前去扶他,“殿下,先坐,我来生火。”
伸出去的手才刚碰到他胳膊肘,太子便一下扒开,自个儿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下坐去,一张脸在黑色中,白出了一道亮光。
唐韵
至于气成这样不就是没应他。
唐韵知道他眼睛瞧不见,情绪不稳,这时候她越是搭理他,他只会越上劲,她一身冷得发抖,还是等她先将火生了再说
唐韵没再理他,蹲下身去砌柴,在唐府时,她早就学过如何生火,先在底层铺了一层干草,用来引火。
干草上再铺上一些细细的,易燃的枝桠,最上面才架上了捡来的一捆干柴。
铺好了,唐韵去掏火折子。
手一碰到身上,却全是水,心头陡然一沉,顿时一阵哇凉,抬起头问向太子,“殿下身上有火折子吗”
太子正在气头上,脸色铁青,咬牙道,“没有。”
他都说自己要死了,她居然还是没理他,甚至连声安慰都懒得说。
还要什么火折子。
冻死她得了。
横竖他也活不成,两人一道天葬在这荒山野岭,也挺好。
唐韵正陷入绝望,太子又是一飘冷水泼了下来,“即便有火折子,也被水给淹了,点不燃,你费力拾来的那些柴火,怕是派不上用”
太子的话还没说话,耳边便响起了,“嘭嘭”几道石头相碰的声音。
太子
她倒是顽强。
“石头取火,成功率极低,以你的本事,怕是砸到天亮也不见得会砸出火星子,且你这般弄出动静,引来了刺客,孤已成了瞎子,护不了你了”
“闭嘴”唐韵忍无可忍,“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身上受了伤当也该安静一些,怎就一直叨叨个没完,你烦不烦啊”
点不了火,唐韵心头本就低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