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羞辱他。
太子等不了了,起身出了暖阁,他要亲自去擒人,刚出门口,皇后身边的苏嬷嬷迎面走了过来,“太子殿下,娘娘有召。”
太子
身后的明公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皇后刚从乾武殿回来不久。
安抚完了皇上,又接着回来安抚太子。
原本昨日皇后就要寻他,见他神色不对,便没再问他,想着过上一日,他冷静了后再来谈。
谁知一日过去,那脸上的神色不仅没有半点好转,还愈发不对劲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比起上回要柔和许多,“昨儿宁家的意思,太子也听到了,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想必是伤透了心,才会宁愿不要清白之身,也不愿留宫。”
太子
太子的手掌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膝盖上,扣得手背泛出了青筋。
她委屈
她哪门子来的委屈,她是得偿所愿,求之不得。
所有的人被她那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所蒙蔽,这不,如今就连一国皇后都在向着她,维护她。
她好大的本事。
“既然人家不愿意,心头自是有了打算,一个渊哥儿,再加上太子,她一个小姑娘,走到今日,暗里不知吞了不少苦,太子一向知礼,可别再去做那强人所难之事。”
太子心头一梗。
她哪里是个小姑娘,她的一番心机和运筹,天下儿郎都要自叹不如,连他这个太子都被套了进来。
皇后看着太子极为稳住的脸色,又道,“你父皇对宁家是给予了厚望,太子往后行事,可得三思而后行了,美色固然难抵,可咱到底是与旁人不同,且以太子的脸面,断然做不到像渊哥儿那样,不如早些断了,给人家,也给自己留个体面。”
皇后说了半天,太子始终不答。
皇后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直接问他,“太子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儿臣明白。”
太子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凤栖殿,从小培育出来的涵养,到底是没让他杀过去揪人。
太子前脚走,唐韵后脚回来。
天色已近黄昏,皇后正在用小点。
唐韵刚到门口,还未走进去,苏嬷嬷便同她道,“今儿内务府的人来了一趟,说逢春殿要翻修屋子,唐姑娘明儿也要走了,赶紧去收拾下屋里的东西。”
唐韵倒忘记了这桩。
当初进宫,她就一个包袱,进了太子的东宫,后来东西倒是多了不少,多数也都是太子给她的。
能卖的,她都已经拿出去卖了,不能卖的,也尽数都烧了。
唯有他送给自己的几本书籍,还有自己当五殿下伴读时,习过的书本和文稿还留在了那。
虽不值钱,好歹能留个念想。
往后出宫,就算哪日当真要走出江陵,也不可能再像之前上书房那般,坐在学堂内听学了。
唐韵点了头,“我这就去收拾。”
逢春殿里头没住人,也没人再守着,唐韵拿着钥匙开了门,房门推开,庭院内的金砖上散落了一层落叶。
同往日相比,如今格外的冷清。
唐韵在逢春殿住的日子不短,也一向喜欢安静,可此时心头已经有了离别之意,再回来,便有了几分生疏。
唐韵走到了自己的门前,门上已经没有了锁。
唐韵当是内务府的人已经来过,并没在意,伸手推开门,入眼便是一屋子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