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宁家大房的姜氏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是二房的舅母先有了子嗣。
宁家的大公子,也确实是宁毅。
只是性子同宁衍全然不同,张扬不羁,活脱脱一纨绔子弟,每回见了她,总会伸手来捏她的脸,“表弟又长胖了。”
小时候,她尤其怕他。
如今从这信里的字里行间也能看得出,这些年不见,怕那性子还是丝毫未变。
唐韵瞧完那内容,唇角已经不自觉地弯起了一道笑容,眼睛却也跟着一道红了。
唐家到了唐文轩这一代,家族矛盾重重,族人相继都离开了江陵,即便最初的十年,唐韵也从未体会过这样暖心的亲情。
唐韵将信笺轻轻地合上,装进了信封内,才从包袱里拿出了游记,翻了起来。
唐韵没再去东宫。
原本想着两人能和平相处到五公主出嫁,如今避子汤一暴露,他非要同她撕破脸,她也乐得自在。
能这般互不理睬地熬到出宫,最好。
唐韵看了一日的游记,夜里才翻完,寻了一块布巾包好,想着等明儿五公主从顾家回来了,她再给她一个惊喜。
到了戌时,唐韵正准备去洗漱,觅乐殿忽然亮起了一片灯火,亮如白昼的灯光从纸窗映入房内,唐韵正觉诧异,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宫娥敲开门,神色着急地道,“唐姑娘,出事了,五殿下不见了。”
唐韵的脸色,眼见地发了白
等到唐韵匆匆忙忙地赶过去,五公主的房门已经被皇后带人破开。
唐韵提着心跨入门槛,刚进屋,便见皇后身子一软,倒在了苏嬷嬷身上,底下的人吓得一片惊呼,“娘娘”
觅乐殿内乱成了一团。
顾家的三姑娘前几日确实过了生辰,昨日五公主提出想去顾府瞧瞧时,皇后也没拦着。
顾家是皇后的娘家,五公主时常上府去找几个表姑娘玩耍,她自是放心,黄昏时皇后才想起来,让人给顾家带个了信。
想着她性子顽劣,顾家多看着些。
天色黑了,宫门都下钥了,顾国公亲自驾马,破例让人打开了宫门,直赶去了凤栖殿。
一见到皇后,顾国公便着急地禀报道,“五殿下不在顾家。”
五公主早上出了宫门之后,根本就没过去顾家。
皇后脸色当场就变了,当下带着人到了觅乐殿,破开了五公主的房门,屋内一片漆黑,皇后让人掌了灯,才看到了木几上放着的一封信。
母后亲启。
见到信函时,皇后便知道大事不好,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瞧完了后,脑子一黑,直接晕了过来。
苏嬷嬷将人扶到了床榻上,唐韵上前跟着一道守着。
小半个时辰后,太子才赶了过来。
皇后已经醒了,一张脸苍白如雪,虚弱地靠在五公主的榻上,见到太子,便将五公主留下来的信函交给了他,“安阳去了西戎。”
信函上是如此写的。
为了逃婚,她一个姑娘,敢跑去西戎找她父皇,西戎如今正值兵荒马乱,她是疯了。
皇后着急地同太子道,“本宫已经让人沿路去追了,太子也派些人手,务必将人找回来。”
她要是不喜欢张家,再议便是,她这般跑了,是想要自己的命。
太子接过信函,沉静的眸子也生了变化,面上倒比皇后平静得多,安抚道,“母后放心,儿臣这就派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