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低贱过。
母亲告诉她,“即便你不是儿郎,也是娘心头最高贵的主儿。”
她记得这句话,永远没忘。
回到逢春殿,已到了半夜,唐韵没点亮,推开房门,银白的月色瞬间从门缝里溢了进来,照在了屋内那堆木箱子上。
一口一口的漆木箱子,已经堆满了屋角。
唐韵进屋烧了几壶热水,擦洗了身子,洗漱完后,才点了一盏灯,打开了一口木箱,将里头的木匣子一个一个地拿了出来。
都是明公公送来的,全是金银珠宝,因见不得光,并没有刻上东宫的印记。
唐韵没去细看都是些什么。
除了最初的两根簪子,明公公后来送的那些木匣子,唐韵甚至都没再打开过。
如今整理出来,竟有满满一包袱。
子时,阮嬷嬷如约地推开了逢春殿的房门。
禀报了宁家这半个月的情况,“水粉和香料铺子已经开了两家,宁大爷打算开始着手老本行,等到时机一成熟,想用姑娘给的银子和地契,去蜀地开凿井盐,前来问问姑娘是何意。”
六年前,大舅就在钻研井盐,若非突遭横祸,宁家在蜀地开凿的井盐,说不定早就有了成果。
唐韵道,“你同大舅说,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宁家当年能白手起家,成为扬州的一大富商,如今卷土重来,定也能东山再起。
阮嬷嬷点头,又高兴地道,“宁公子也在准备来年的科考。”
没有唐家再来搅合,宁家过得顺风顺水。
两人说了一阵话,唐韵便将那包袱偷偷地交给了她,“你寻个日子出宫一趟,都折成现银。”
先不说大舅舅凿盐开井,需要成本。
祖父一旦被朝廷征用,建立西戎要塞,必定也需大量的银两,舅母和大表哥刚来江陵立足,还得银两周转,抽不出多余的钱财来。
她将这些折成银两,等将来朝堂要塞建好了,也算是替太子积一分功德。
“好,奴婢再找个日子出去一趟。”
阮嬷嬷呆了两刻才走,唐韵合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一阵,寅时一到便睁开眼睛,披了件斗篷,赶去了觅乐殿。
今儿难得见五公主起了个早。
见到唐韵五公主也没怎么说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到了上书房,五公主便先让唐韵进了学堂,自己则立在了门口堵人。
四公主人的身影刚跨过来,五公主便笑着上前,同她打了一声招呼,“皇姐。”
四公主心头有些发虚,极为地稳住了自个儿,笑着道,“皇妹今儿这么早”说完又感激地道,“昨儿多亏了皇妹,找到了小球球。”
“举手之劳,皇姐不必客气。”五公主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到旁边的茶水房时,手上突地用了力道,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房门“啪”地一声合上。
四公主跟前的宫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秋扬死死地抱住,先一道惊呼喊了起来,“四殿下,我家公主真的没有藏娘娘的狗啊,你这是干什么呢,快放殿下出来。”
四公主的宫娥惊愕地回过头,脸色苍白地道,“秋姐姐,你这不是颠倒是非吗”
这到底是谁关了谁。
宫娥一着急,也跟着唤了一声,“四殿下”
四公主虽比五公主大,但个头却矮了一截,加上五公主在龙鳞寺,跟着韩靖学了几招,一被拖进去,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