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仁跑进厨房时,锅里的荷包蛋已经别成了焦黑色。
周听而抱着一只手臂,一只手上拿着锅盖,缩在角落。
祁衡仁抿着唇上去将火关闭,转头对上周听而的脸,眼底全是不耐烦。
周听而藏在眼底的那颗泪瞬间啪嗒落了下来,她就仰着头,一双大眼死死地看着祁衡仁,满脸的委屈。
祁衡仁可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干不好就滚蛋,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几步走出厨房,没一会儿又走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皮夹,当着周听而的面抽出几张红色钞票塞到她的手中。
“这是今天的工资,你明天不用来了。”
这句话一出,周听而瞬间就绷不住了。
她上午在这陌生的屋子里忙进忙出,其实心里很忐忑,很怕自己做不好。
没有人指导,她就埋着头瞎干。她知道自己肯定又让老板不满意的地方,老板一喊她就紧张。
周听而一把擦掉自己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哭腔“老板,你不要赶我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真的不想哭,可是忍不住。
她是泪失禁体质,情绪一激动就会不由自主地落泪,说话间刚刚擦掉泪水的脸上又是一大片的水光。
祁衡仁拧着浓眉,不废话直接抓住周听而的瘦弱胳膊将她拉出油烟呛人的厨房。
偏偏他抓的地方就是周听而被油点溅到地方,疼得她瑟缩了一下。
祁衡仁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倒抽气声,停下脚步。
他缓缓放开手,看到掌心底下周听而白皙的皮肤上一大片的红痕。
“烫伤了”
周听而连忙摇摇头,“没事的。”
她很怕自己娇滴滴的样子会让人反感。
“受伤就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祁衡仁说着啧了一声,叹口气,又将周听而拉回厨房。
打开水龙头,将她受伤的手臂放在水下面冲刷着,这是处理烫伤的第一步骤。
周听而半句话也不敢多说,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老板摆布。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从小到大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怪不得人人都说姐姐能干,说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可她也在努力改变了,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祁衡仁侧头,看到周听而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像极了一只要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他想起自己两个月前跟随“拯救猫”到青海索加发现的一只小雪豹。那一路从天山到昆仑山再到帕米尔高原,最后红外线捕捉到一窝雪豹的生存痕迹。
历时十四天,终于看到了小家伙的模样。那时候,一团队的人都红了眼眶。
才两个月大的小雪豹,正嗷嗷待哺,呆头呆脑的样子,走路都走不稳。谁会舍得伤害。
“抱歉。”祁衡仁突然开口。
周听而小心翼翼地侧头,有些疑问“啊”
祁衡仁说“不是故意凶你。”
“嗯没事。”
周听而就是这么一个好哄的人,上一秒还难受得落泪,下一秒心情又好了一大半。而且她也十分理解老板的心态,要是她招到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助手,恐怕也会气得高血压。
接着祁衡仁带着周听而到画室,拿来药箱,一言不发地给她处理烫伤。
周听而不敢开口说话,她看着眼前低着头专注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老板,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会的样子。
伤口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